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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冷笑一声:“生我养我?!你养过我吗?傅延年,你也真是有脸说,在你宝贝儿子傅景明死掉之前,你有想到过我吗,我哪天死在哪了,你可能都不知道吧。”
傅延年脸色一僵,随即是更汹涌的怒火:“你……”
“别再扯这些没用的了。”傅景川打断他,“自己年轻的时候风流,怀了孩子後发现打不了,只能生下来。然後呢?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让她带着我这个“见不得光”的拖油瓶滚蛋?二十多年,我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是谁。要不是傅家死了个儿子,需要一个男丁撑场面,傅董哪会想起自己外面还有个孽种呢。”
他每说一句,傅延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现在,你跟我说生养之恩?”傅景川的声音带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毒和恨意,“傅延年,我巴不得你当初没把我生下来!你以为我稀罕认你这个爹?稀罕你傅家这顶破帽子?!”
“混账!”傅延年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
傅景川猛地擡手,精准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傅延年吃痛地闷哼一声。傅景川的眼神冷得骇人,一字一句,砸在傅延年脸上:“被你逼着,做傅家这五年的提线木偶,帮你稳住了傅氏的局面。现在,我要点“酬劳”,不过分吧?傅氏那点生意,就当是我这五年被你操控的利息。这才刚开始呢。”
他猛地甩开傅延年的手,像是甩掉了什麽脏东西,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傅延年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景川不再看他,转身就走。他脚步很快,径直走向走廊另一端通往露台的方向。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冷静,需要把那股翻涌的恶心和暴戾压下去。
露台空无一人,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他靠在冰冷的栏杆上,下意识去摸西装内袋里的烟盒。指尖触到硬质的盒子,熟悉的渴望涌上来,几乎是一种本能,用来麻痹神经,用来短暂地逃离一切。
但下一秒,他动作顿住了。
备孕不能吸烟。
他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把它拿出来。他深吸了几口微凉的夜风,试图用这种方式平复急促的心跳和沸腾的情绪。
独自站了几分钟,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戾气才勉强被压回深处,但疲惫感却更深了,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现在只想看到沈疏桐,这个念头十分强烈,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转身往回走。
沈疏桐在他转身走向露台时,就飞快地退後几步,闪身进了旁边的女洗手间。她靠在门板上,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傅景川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鈎子,狠狠扎进她心里。原来他所谓的“风光无限”认祖归宗,背後是这种血肉模糊的屈辱和交易。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又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傅景川应该从露台回来了,才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确认看不出异样,才推门走出去。
刚走到走廊,就看到傅景川迎面走来,眼神里的冰冷和疲惫尚未完全褪去,不过表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怎麽出来了?”他问。
沈疏桐压下喉咙里的哽塞:“看你半天没回来,以为你喝多了不舒服。”她目光落在他脸上,“脸色怎麽这麽差,是不是太累了?”
傅景川看着她的眼睛,她清澈的眼底映着他的影子。刚才那场充满恶意的交锋带来的恶心,似乎被她眼底那点担忧驱散了。心底那股强烈的想靠近她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依赖:“嗯,有点累。”
沈疏桐的心瞬间酸软一片。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轻声问:“那……要一起回家吗?”
回家。
这个词瞬间击中了傅景川紧绷的神经。他眼底最後那点残馀的冰冷被渴望覆盖。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回答了:
“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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