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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桑怀瑾也不听段柏舟回答就走了。
另一边,集训宿舍里。
邵辰穆正靠着床头刷着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段柏舟发来的:“出来陪我喝酒,别告诉其他人。”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抬眼扫过宿舍里正凑在一起讨论战术的几人,眉梢轻挑,像是猜到了什么。
随即他起身,随口跟众人说了句“出去一趟”,便拿起外套出了门,没多做解释。
邵辰穆拎着件外套,刚走到约定的小酒馆角落,就看见桌上横七竖八摆着不少空酒瓶,剩下的也堆得满满当当。他挑了挑眉,拉开椅子坐下:“喝这么多?你喝得完?”
段柏舟抬起头,眼底泛着点红,扯出个苦笑:“不是还有你吗?”
“你自己喝吧,我就不碰了。”邵辰穆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语气平淡,“不然待会儿谁送我们俩回去。”
段柏舟闻言笑了笑,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你忘了?我千杯不醉。”
“我当然知道。”邵辰穆瞥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揶揄,“不过你上次在清吧那出,我都懒得说——两个字,‘演员’。”
段柏舟被戳穿,也不恼,只是低低笑了一声,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在喉结处留下滚动的弧度。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汁,在玻璃窗外晕开越来越沉的黑。邵辰穆看着段柏舟又拿起一瓶酒往杯里倒,酒液撞在杯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敲在他心上。
“别喝了。”他伸手去拦,指尖刚要碰到瓶身,段柏舟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偏开胳膊,动作带着股说不清的执拗。下一秒,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昏暗中格外清晰,放下杯子时,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音闷得发沉。
段柏舟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勾起抹自嘲的弧度。是啊,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话?连立场都站不稳的人,说出来的话大概也只配被当笑话听。心里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邵辰穆皱着眉看他这副样子,知道劝是没用了。他掏出手机,对着吧台前那个独自沉默的背影拍了张照,照片里段柏舟的侧脸隐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去接人
消息编辑得简单直接:“瑾哥有空吗?来接个人。”
培优班的空调冷气足得有些过分,桑怀瑾正对着最后一道物理压轴题勾画辅助线,手机在桌下轻轻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时,邵辰穆发来的照片占了大半——段柏舟趴在吧台边,校服领口松垮地敞着,手边倒着两个空酒瓶,一看就没少喝。
下面还有定位。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好”,笔帽“咔嗒”扣回笔尖,起身时椅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轻响。
前排的老师回头看了眼,见是桑怀瑾,只摆了摆手示意他早点回来。
毕竟是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家里资助了这次培训的主,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校服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他从储物柜里翻出车钥匙——那串钥匙坠着限量款的金属挂饰,和他腕上低调的名表一样,透着与学生身份不太相符的矜贵。
出了培优班所在的独栋教学楼,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就停在专属车位,引擎启动时几乎没什么声响,平稳地滑出校门,朝着邵辰穆说的清吧去了。(车是桑父喊人送来的。)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下来,桑怀瑾转着方向盘拐过街角,脑子里还想着刚才那道题的解题思路,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比平时快了半拍。
街角的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晕里,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卡宴正不紧不慢地驶来——车头的标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是桑怀瑾那辆没错。
邵辰穆看着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忽然勾了勾唇角。他抬手拍了拍还趴在吧台上的段柏舟,没说话,转身抄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就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什么担子,路过卡宴时甚至吹了声轻哨,身影很快融进了巷口的人流里。
桑怀瑾把车停稳,推门进来时,吧台上只剩段柏舟一个人,脑袋埋在臂弯里,校服后背还沾着点不知哪蹭来的灰。他扫了眼四周没看见邵辰穆,掏出手机想问问,却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人给你放这儿了,我回寝赶作业,剩下的归你。”
此时的邵辰穆已经拐进了通往学校的小路,晚风掀起他校服的衣角,手机揣在兜里还带着余温。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前走,心里琢磨着今晚的培优作业怕是要熬夜赶了,嘴里却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桑怀瑾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稳妥,他先是俯身,掌心虚虚托在段柏舟的胳膊肘下方,指尖轻轻一用力,便将人从歪斜的状态里慢慢带了起来。
段柏舟的身体还带着酒后的沉滞,晃了晃才勉强站稳,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眼神也有些发飘,直到看清扶着自己的人,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混沌的目光里透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清明。
“能起来吗?”桑怀瑾的声音不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尾音轻轻落在空气里,裹着周遭的微凉气息。
段柏舟的喉结动了动,嗓子里像卡着砂纸,哑得厉害。他盯着桑怀瑾的脸看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含糊和一丝急切:“能……你怎么……怎么来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磕绊着出来的,像是想问又不敢问,尾音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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