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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是,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那些照片明明是真的;愤怒的是,夜劲枭凭什么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和同情,而我却要被这样对待?
回到302宿舍,推开门。夜劲枭已经回来了。他正背对着门,站在他的书桌前整理书本。听到开门声,他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张梓浩坐在自己位置上,戴着耳机,假装在打游戏,但眼角的余光不停地瞟向我这边,表情复杂。沐言风坐在我床沿,看到我进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像个罪人一样站在门口,手脚冰凉,喉咙发紧。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想开口,想解释,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造的孽,我点的火,最终烧毁的,是我自己摇摇欲坠的立足之地。而那个始作俑者,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夜劲枭,此刻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连一个嘲讽的眼神都吝于给我。
这种彻底的、无声的漠视,比任何唾骂都更让我感到绝望和一种灭顶的恐慌。
伪善者的靠近与失控的心跳
全校大会如同一场公开处刑,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那些曾经围绕在我身边、跟着我一起嘲笑夜劲枭的“朋友”,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了我。王鹏那帮人,在食堂遇见我,眼神躲闪,远远地绕开,仿佛跟我多说一句话就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课堂上,我习惯性地走向后排角落,却发现原本属于我的“专属座位”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人。前排那些曾经偷偷回头看我、递纸条的女生,如今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排斥和鄙夷,冰冷而粘稠,几乎让我窒息。
只有302宿舍,勉强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却也变得陌生而压抑。
张梓浩依旧沉迷他的游戏世界,但每次我推门进去,他戴着耳机的身体会明显地僵硬一下,敲击键盘的声音会短暂停顿,然后又更加用力地敲打起来,仿佛在用噪音掩盖某种不自在。
沐言风,这个曾经和我最亲近的兄弟,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我愚蠢行为的失望,有对当前尴尬处境的无奈,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跟我分享零食,或者主动和我聊天。大部分时间,他沉默地坐在自己书桌前看书,或者,当夜劲枭在宿舍时,他会更频繁地、带着一种刻意的自然,凑过去问问题。
“劲枭,这个生理学图谱,我总觉得这里有点模糊…”沐言风的声音温软依旧,却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敏感的神经上。
夜劲枭会放下手里的书,接过图谱,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划过,声音低沉清晰地讲解。他的侧脸线条冷硬,鼻梁挺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讲解完毕,他会抬眼看向沐言风,确认对方是否理解。那目光平静无波,掠过沐言风,偶尔会不经意地扫过我所在的角落。
每当这时,我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假装在刷手机,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几下,带着一种被抓包的狼狈和莫名的慌乱。他看我了?他什么意思?嘲笑?还是…别的什么?
最让我感到诡异和无所适从的,是夜劲枭本人。
风暴的中心,如今一片诡异的平静。他像是彻底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和目光,生活轨迹没有丝毫改变。上课、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只是,他不再刻意避开我,甚至…开始主动靠近。
起初是微小的试探。
一次大课结束,人群涌向门口。我故意磨蹭到最后,不想挤在那些带着异样眼光的人群里。收拾好东西起身,却发现夜劲枭也没走。他站在过道上,似乎在等前面的人流松动。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想从他身边快速挤过去。
“杨恒瑞。”低沉平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我脚步猛地顿住,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猫。他没看我,目光平视着前方缓慢移动的人流,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下午的解剖实验,分组名单看了吗?”
“……”我喉咙发紧,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主动跟我说话?在这种时候?问我分组?他想干什么?羞辱我?还是…示好?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翻滚,最终只挤出硬邦邦的两个字:“没看。”
“哦。”他应了一声,没有下文。直到前面的人流终于松动,他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跳如鼓,掌心全是冷汗。
这算什么?
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食堂。
那天中午,我端着打好的饭菜,习惯性地想找个最偏僻的角落。目光扫过,却看到夜劲枭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利落的轮廓。周围几桌都坐满了人,唯独他旁边的位置空着,像一片无人敢踏足的禁区。
鬼使神差地,或许是某种破罐破摔的逆反心理,又或许是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冲动,我端着餐盘,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整个食堂仿佛安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惊讶的、看戏的、鄙夷的,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背上。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发烫。
夜劲枭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不是探究,不是嘲讽,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情绪。那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了然?仿佛我的举动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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