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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离开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那个‘辰星坠落’,离他远点。”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揉着酸痛的腰,心里默默为那个不知名的网友点了根蜡。被夜劲枭盯上,恐怕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不过……我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嘴唇,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这种被他强烈占有和在乎的感觉,好像……还不赖?虽然代价是腰快断了。
燎原的星火
实习的日子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部就班地向前滚动。西城三院的节奏依旧平缓,甚至有些过于安逸了。那些量血压、写病程的琐碎工作,渐渐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变成了一种机械的重复。带教老师偶尔的指导也显得漫不经心,更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而非真正参与救治的医学生。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夜劲枭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虽然他不常细说,但从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从他在家时也会下意识蹙起的眉头,以及偶尔接到的、关于复杂病例或紧急手术的电话里,我能感受到市中心医院那种高压、快节奏、生死一线的氛围。他像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机器,在医学的巅峰领域高速运转着,处理着我无法想象的复杂局面。
我们依旧住在那套温馨的“爱的小屋”里,却仿佛被无形的时差分隔在两个世界。
排班表的错位是常态。我下夜班回来,天刚蒙蒙亮,他可能刚睡下不久,呼吸沉稳。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像做贼一样钻进被窝,生怕惊醒了他。有时能感受到他无意识的靠近,手臂搭过来,将我圈进怀里,含糊地嘟囔一声“回来了?”,便再无动静。这份沉睡中的依赖让我心头微暖,却也带着一丝偷来的心虚。等他醒来,往往是我睡得正沉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起床、洗漱、离开,留下一个冰冷的枕头和满室的寂静。
难得的共同清醒时间,变得像沙漏里的细沙,珍贵而易逝。我们试图抓住这些碎片,努力扮演“普通情侣”。
一起做饭的次数变少了。他太忙,我也常常累得只想点外卖。偶尔兴致来了,挤在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依旧,却似乎少了几分曾经的嬉笑打闹,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沉默。他切菜的动作依旧利落精准,我却常常对着洗好的菜发呆,找不到话题打破沉寂。
傍晚的散步也成了奢侈。更多的时候,是他靠在沙发上看医学文献或者财经报告,我则蜷在另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或者对着考研资料发呆。客厅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手机短视频的背景音,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试着挑起话头,吐槽今天科室里某个病人的无理取闹,或者八卦一下新来的护士妹妹好像对谁有意思。他“嗯”、“哦”地应着,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听着遥远星球的故事,然后又低下头去。
那种专注,曾经让我心安,现在却让我感到一种冰冷的疏离。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我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他也触碰不到我内心的焦躁。
变化是悄然发生的,像炉火在慢慢熄灭,只余下微温的灰烬。
起初,当我第一次被拉去参加科室聚餐,带着一身酒气晚归时,迎接我的是夜劲枭冰冷的质问和毫不留情的“惩罚”。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用强势的手段宣示主权,让我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刻骨铭心地记住“门禁”和“底线”。
第二次、第三次……当我因为轮转科室不同,应酬不可避免地增多,带着微醺或疲惫回来时,他的反应却在微妙地变化。质问少了,眼神里的风暴也淡了。有时他只是坐在客厅的阴影里,等我开门进来,淡淡地问一句:“回来了?洗洗睡吧。”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有一次,科里一个刚失恋的师姐心情不好,非拉着我们几个实习生去唱歌,闹到凌晨两点多。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家,以为迎接我的会是一场风暴。结果客厅灯亮着,夜劲枭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听到动静抬起头。
“玩得开心?”他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有些心虚地点头:“还……还行。师姐心情不好,非拉着……”
“嗯。”他没等我说完,合上书站起身,“早点休息。”说完,便径直回了卧室。
没有质问,没有惩罚,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那份平静,比任何怒火都更让我心慌。仿佛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已经不再重要。
更让我失落的是关于“追求者”的试探。区医院信息相对闭塞,我又没戴戒指的习惯(夜劲枭送的那枚象征性的戒指被我小心收在盒子里,怕弄丢),加上性格开朗,模样也不差,自然吸引了一些目光。科室里新来的一个规培医生,似乎对我格外关注,经常找我问问题,还会“顺路”给我带早餐。
那天早上,他递给我一个还热着的煎饼果子,笑容腼腆:“恒瑞,给你带的,看你早上好像没吃。”
我愣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周围几个同事投来暧昧的目光。我硬着头皮接过来,道了声谢。
晚上回家,我故意当着夜劲枭的面提起这事,带着点炫耀和试探的口吻:“唉,今天又被塞早餐了,那个新来的规培医生,真是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我期待着他的反应,期待着他哪怕皱一下眉头,或者像以前那样霸道地说一句“不准收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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