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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番外篇86

核心封存室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紧闭，将怪物不甘的撞击声和低温气体的嘶鸣彻底隔绝。走廊里只剩下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和三人压抑的呼吸声。空气中还残留着镇静剂的甜腻和怪物信息的腥臭，混合着温言身上未散尽的硝石与冰霜的气息。

谢烬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镜面银左眼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正在快速处理和备份刚从“蜂巢”核心下载的海量数据。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但细微处能看出一丝高度专注后的疲惫，人类的那只眼睛眼睫低垂，遮住了眼底可能存在的情绪。

温言烦躁地甩着手臂，试图将残留的冰碴和那粘腻的镇静剂感觉甩掉。异色瞳中的金光因为刚才未尽的战斗和被打断的兴奋而躁动不安，像被困住的野兽。他踢了一脚旁边散落的金属碎片，发出刺耳的噪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

“妈的，就差一点……”他低声咒骂，不知是指没能彻底撕碎那怪物，还是指被谢烬连同怪物一起“处理”了。

林宴瘫坐在不远处，还在因为惊吓和奔跑而剧烈喘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他怀里那个金属盒子似乎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数据完整度873。”谢烬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数据流过度冲刷后的微哑，“包含三个失败分支的完整实验记录、能量图谱、以及……部分关于早期神经共生体‘适应性培养’的原始协议。”

听到“适应性培养”几个字，温言的注意力猛地被拉回，异色瞳锐利地看向谢烬：“那是什么鬼东西？”

谢烬的镜面银左眼转向他，冰冷的镜面上倒映出温言紧绷的脸：“一种针对阿尔法和欧米伽原型体的特定环境刺激和药物诱导方案，旨在‘优化’共生效率和……控制阈值。”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读说明书，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温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背上的水晶刺不受控制地暴长了一瞬。“……又是那些杂碎的把戏。”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周身的信息素变得尖锐而充满攻击性，那腐甜的尾调几乎被浓烈的硝石味完全掩盖。

林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谢烬似乎没有受到温言情绪波动的影响，继续道：“下一个目标，‘培育园’，据此三点五公里。根据刚解密的数据片段显示，那里是‘适应性培养’的主要实施场地之一，可能封存有更早期的、未完全销毁的实验体样本。”

他顿了顿，镜面银的目光扫过温言明显躁动起来的能量场，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或许能找到关于‘培养’方案的更多实操记录，甚至……受体反应数据。”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温言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遗忘的黑箱。一些模糊的、充斥着痛苦和混乱的画面碎片猛地涌上心头——冰冷的注射器、扭曲的光影、无法忍受的燥热与渴望、还有……一种被强行植入的、对某种特定气息的病态依赖……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异色瞳中的金丝剧烈地扭曲起来，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几乎要撞到谢烬身上，声音嘶哑：“……你知道些什么？”

谢烬没有后退，镜面银的左眼平静地回视着他，甚至能看清温言瞳孔中自己冰冷的倒影。“我只知道数据指向那里。至于具体是什么，需要验证。”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基于逻辑的推论，而非某种暗示。

但这种冷静和回避，在温言此刻高度敏感的状态下，更像是一种默认和挑衅。

温言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谢烬的衣领，水晶指甲几乎要刺透那特殊材质的布料，勒进下面的皮肤。“谢烬！你他妈是不是早就——”他的话语因为翻涌的情绪而卡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剧烈闪烁的金芒。

谢烬任由他抓着，甚至没有试图挣脱。镜面银的左眼微微下移，看了一眼勒在自己颈间的水晶手指，然后又抬起来，看向温言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他的信息素依旧冰冷而克制，如同深潭，与温言那几乎要爆炸的炽烈气息形成极端对比。

“早就知道什么？”谢烬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危险的平静，“知道他们像驯养野兽一样，试图给我们套上缰绳？知道他们用药物和折磨来制造虚假的‘联系’？”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冷的嘲讽，“温言，我们不就是从那种地方爬出来的吗？你现在才感到惊讶？”

温言抓着他衣领的手指猛地收紧，却又因为谢烬话语里那赤裸裸的、共同的耻辱而微微颤抖。是啊，他当然知道。只是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被谢烬用这种冰冷的方式重新撕开，依旧痛得钻心。

而且……谢烬的这种态度，仿佛他早已接受并看透了一切，反而显得他自己的暴怒像是一种幼稚的失控。

这种认知让温言更加恼火。

就在这时，谢烬忽然抬起手，不是推开他，而是用一根手指，极轻地点了一下温言完全晶体化的太阳穴位置。那里的皮肤下，金色的脉络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闪烁。

“愤怒改变不了过去。”谢烬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那根手指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细微的能量波动，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触碰着温言躁动不安的精神边缘，“但或许能毁了‘培育园’。如果你还想撕碎点什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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