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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侧妃当自己已经洗白了,正要吹点枕头风,镇北王将枪口对准了她,“至于你,即日起搬去家庙悔过自新。什麽时候世子承爵了,你什麽时候出来。”
韩侧妃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看着镇北王。
世子承爵了,她还能出来吗?
这是要关她一辈子啊。
“王爷……”弱不禁风的韩侧妃晃了晃身子,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你怎麽能这麽对我?我是冤枉的啊——”
镇北王猛然喝道,“你敢不敢拿照儿的性命指天发誓,证明刺杀的事情与你无关?”
韩侧妃失声痛哭,“王爷,照儿也是你的儿子,你怎麽舍得拿他的性命做筏子?”
“少他娘的给老子转移话题。”镇北王这会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不敢发誓!还有脸在这装无辜?你若是不想进家庙,城外有的是苦修的尼姑庙!”
王府的家庙其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除了抄经念佛枯燥了些,饮食上不能吃肉嘴巴淡了些,平日里一样有丫鬟婆子伺候着。
镇北王觉得这样的处罚已经很优待韩侧妃了,偏她还不领情。
“侧妃娘娘。”韩齐峰生怕韩侧妃火上浇油,重重提醒了一声,“王爷心里有您,才让您去家庙里住两天。换了旁人,早乱棍打死了给王妃和世子出气。”
“且家庙就在王府里头,也不防着三公子尽孝。王爷这是用心良苦啊。”
这会子王爷正在气头上,先服个软才是。
眼见着三公子也快成亲了,到时候三公子在王爷跟前求一求,王爷哪有不放她出来的理?
韩侧妃在眼神接触中,听懂了韩齐峰的言外之意。
她到底也不是笨人,平稳了气息,低眉顺目地垂下脖子,哽咽着说,“我……都听王爷的。”
镇北王没好气冷哼一声。
韩齐峰掐指一算,觉得这一仗,己方损失不算严重。
便在这时,韩家的管家被急匆匆领了进来。
惊慌失措的管家让韩齐峰莫名有了不详的预感。
“老爷不好了,六少爷让人打得浑身是血擡了回来……整好叫夫人看见,夫人受到惊吓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个已经成型的小少爷……”
韩让在家中排行第六,六少爷便是他了。
世家大族格外看重嫡子,韩齐峰却没有嫡子。韩让也好,其他儿子也好,都是身份低微的庶子。
所以韩齐峰对年轻继妻的这一胎寄予厚望。
大夫说过,极有可能是个儿子。
果然是个儿子。
“怎麽会这样?”他面色狰狞,乍然失去嫡子的悲愤让他在镇北王面前失去理智。
他恶狠狠揪住管家的衣领,连声质问。
管家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己虽然儿子的数量比不上韩齐峰,但好歹有个质量上乘丶已经成家立业的嫡子(不孝嫡子),镇北王生出一股优越感。
他同情地告诉韩齐峰,“韩让刺杀世子,陛下原是要赐死他的。只是世子慈悲,替他在陛下跟前求了情。”
“陛下看在世子的面子上,饶了韩让一条小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了他三十大板,遣返幽州。”
“世子怎麽会替他求情?”韩齐峰狐疑。
穆二熙可不是善良之辈,没道理差点死在韩让手里,还保他一命。
联想到刺杀失败之後的一系列不顺,韩侧妃的失宠丶他受到的责罚乃至夫人的受惊,韩齐峰不免怀疑韩让早就和穆二熙勾结在一起。
一时之间,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韩让是跟着镇北王的队伍一起回来的。
虽说三十大板下来,屁股开了花,一路上又吃不好睡不好,伤口愈合得慢,但也不至于到了幽州还浑身是血。
可他偏偏伤口裂开了,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还恰恰让韩齐峰怀了孕的小娇妻撞了个正着。
镇北王这会子可算知道,当初穆二熙为什麽那麽好心为韩让求情了。
这哪里是求情啊,分明是借刀杀人。至于杀得是谁,就看这对父子,哪一个更心狠手辣了。
目前来看,韩齐峰痛失嫡子,韩让暂时领先一分。
而穆二熙,隔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仇给报了。
“也不知道哪里遗传来的老谋深算……”镇北王心里默默嘀咕。
目光转到泫然欲泣的韩侧妃脸上,他顿时觉得儿子没对韩侧妃下手,还是给他面子的。
呵呵,镇北王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这天夜里,移居家庙的韩侧妃在睡梦中惨叫一声。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她的房间,斩断了她的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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