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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的木连树苍翠挺拔,故居景色依旧,可却已物是人非。他抹去眼角的湿润转身往後院走去。
来到後院的佛塔前,打量着佛塔旁那棵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得需几人合抱的菩提树。巨大的树冠笼罩在上方,旁边的佛塔也受惠没经历多少风吹雨打。
微风吹过,菩提树在轻风中发出娑娑的声音。他恭敬地对着佛塔叩拜一番後,来到菩提树前按着记忆摸了摸树干上的记号。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便开始挖记号下的土。
树下的土看着紧实但也不算太难挖,阿伽没挖一会便感觉刀尖碰到一个硬硬地东西,他扔了匕首用手将东西刨了出来,细细抹掉覆在上面的泥。孔雀雕纹浮现出来,阿伽端详手中不足巴掌大的木盒一会。拎起地上的背包和匕首七拐八拐的找水龙头洗手。
仔细清干净泥,用一个密封袋将木盒装好放进背包内,出门去找多曼。
刚跨出宣抚司的大门,他便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站在甘蔗摊前,举着一截甘蔗和摊主聊天。他觉得有什麽东西飘在多曼胸前,好奇地眯起眼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现在大家都讲卫生丶讲素质不乱扔垃圾。吃甘蔗都拿个小塑料袋拎在手里,用来装甘蔗渣。嗯......多曼也挺讲究的,直接把塑料袋挂在耳朵上,吃一口甘蔗嚼巴嚼巴後手指拉开就在嘴边的塑料袋,嘴一张就把甘蔗渣吐塑料袋里。
阿伽想起那个着名的懒婆娘脖子挂大饼的民间故事。
真难为她为了吃得更方便想出这麽一个形象都没有的方法。阿伽觉得匪夷所思,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不正是爱美的时候麽?她今天收拾得这麽漂亮,怎麽还干出这种事?
卖甘蔗的是个年轻的小夥子,不知说了句什麽逗得多曼笑弯了腰。估计太好笑被呛到了,小夥子连忙递给她一杯甘蔗水。旁边卖芒果的小夥子也不甘示弱的递了一杯芒果汁还很体贴的插了根吸管。
这殷勤献得,这村姑还蛮受欢迎。
多曼估计更想喝芒果汁,接过来含着吸管喝了几大口,果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她一口气干掉半杯。
阿伽......这麽能吃,两个小夥子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卖水果肯定养不起她。
多曼发现了站在宣抚司门口的阿伽,连忙摘掉挂在耳朵的塑料袋扔在甘蔗摊前的垃圾桶,朝他挥手示意。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来她常干这种不顾形象的事。不知怎的,看着多曼的笑脸阿伽觉得刚刚在宣抚司里回忆往事的那股烦闷一消而散。
他也朝多曼挥了挥手。
得到回应的多曼提着裙子朝他跑来,跑了一半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又折回去和卖芒果的小夥子要了杯芒果汁。卖芒果的小夥子刚刚看见多曼和他互动,看他的眼神充满沮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又打了一杯果汁。
多曼兴匆匆地来到他面前,把果汁举到他眼前:“给你。”
阿伽笑着接过喝了一口,问道:“要回去了麽?”
多曼瞠大眼睛:“回去干嘛?不吃饭了?”
他看看她手中只剩一点点的果汁,又看看甘蔗摊,带着点调侃的口气道:“我以为你吃饱了。”
“嗨!”多曼摆摆手道:“我是等你等得无聊就吃了点零食,这点东西只够塞牙缝。我刚刚逛了一圈,今天游客多摆摊做生意的也多,怕呆会没得吃在生意好的那几家放了定金。”
竟然还知道放定金,真是未雨绸缪。
阿伽微笑着看他:“盛情难却,那咱们就玩一会再回去吧!”
多曼领着他来到一个烧烤摊前,跟摊主说:“老板,我的牛肚可以烤了。”
“好嘞!”老板大声应着,手脚麻利的一大片牛肚放在烤架上。
多曼一边看一边跟阿伽介绍:“这家的牛肚很难吃到,咱们今天运气真好。”
烤牛肚很考验技术,没烤熟吃着腥,烤过火了又跟嚼橡皮筋一样。多曼这麽心心念念想吃,估计老板的手艺一定不错。
烧烤摊前烟熏火燎的,多曼找了张桌子,两人坐在桌前喝着果汁。多曼手中的杯子早就空了,但她还不死心地嘬着吸管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阿伽深受其扰,忍不住问道:“还想喝麽?想喝我去给你买。”
多曼摇头:“不用了,芒果汁喝多了腻,我在胭脂果摊哪里也放了定金,呆会去喝胭脂果汁,那个解腻。”
听见前面还有果汁等着自己,阿伽瞬间觉得小腹胀胀的。他放下喝了几口的芒果汁暗自道:还是别喝了,得保存一点实力。
老板端上烤好的牛肚,多曼一边递筷子给他一边问他要什麽蘸料,并热心的提供了好几个选项:“小米辣丶腐乳丶辣椒面丶腌菜膏,你要哪种?”
阿伽觉得无所谓,随便选了个干料。
这牛肚烤的时候觉得两人不可能吃得完,等烤好了其实也没少,切丝後堪堪遮住盘子,几筷子就吃完了。
阿伽觉得这样不错,不占肚子可以多吃几摊。吃完牛肚多曼拿起纸巾擦擦嘴,插着腰朝他豪气万千的挥手道:“走,咱们继续下一摊。”
接下来多曼带他光顾了烤鱼摊丶鸡脚摊丶撒撇摊丶米花摊等等摊位,吃得小腹都凸出来了。他挺着吃撑的肚皮求饶:“我不行了,实在吃不下了。”
多曼啃着一根香茅草烤排骨,一副小夥子你不行啊的眼神看他:“还有好多家没去呢,多少再吃一点,我钱都付了。”
阿伽吃得都已经想吐了,苦笑道:“你去吃吧,我找个地方等你。”
他都不吃了自己怎麽还好意思逛吃逛吃。多曼扔了啃得光滑溜溜的骨头抹抹嘴道:“那就不吃了,咱们散散步消化一下。”
阿伽点头同意。两人并排走在街上,随意看着摊贩做生意。冬日的太阳早上照着暖和,现在照着就是受罪了。不同于刚才还能在小摊贩的大伞下遮遮阴,这会是干晒着逛街,不一会多曼的脸就晒红了。
阿伽见状四处搜寻卖帽子的,想给她找顶帽子遮遮阴。环视一周只看到一个年老的阿隆摆在地上的几把桐油伞。
桐油伞伞骨笨重,黄色的伞面一撑开便闻到一股桐油味。现在的人习惯了轻便的自动伞,这种卖相不佳携带不便的纸伞已经淡出人们的生活,老阿隆的生意看着也不太好。
阿伽询问了一下价格後买了一把,追上已经往前走了一大段的多曼,口吻淡淡道:“这天太晒了,将就着遮一会吧。”
多曼愣了一下,接过来撑开看着串连着伞骨繁复的棉线,有点羞涩地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打伞。”
阿伽笑着摇头:“我一个大男人不怕晒,你是女孩子仔细一点的好。”
伞柄靠在肩上,撑开的伞面遮住了多曼有些欣喜的表情,她在伞後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街上热闹的叫卖声,和摊主讨价还价的游客,烟火缭绕的饭食摊,打着桐油伞穿着筒裙的女孩这些景色交融穿插在一起让阿伽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两百年前的允坎,那时的允坎也如同现在一样热闹丶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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