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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张美人如玉的脸,冷若冰霜,当真是被他气得心思郁结么。
可赵钰百思不得其解,怎好端惹得陆清梦的恼。
“罢了。”
陆清梦淡声道:“罚半月月钱,若再有下回,自去领罚。”
“多谢少爷宽恕,奴等谢恩。”
茶厅内一众奴仆起身,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丫鬟连连磕了几个头后,赶忙起身小步后退出茶厅,才转身快步离开。
胖成小圆球的白鹦鹉怡然自乐,悠哉悠哉的晃脑袋上那一撮毛,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陆清梦冷声道:“白玉,过来。”
白鹦鹉在赵钰肩膀上蹦跶几下,小嘴巴唧唧喳喳:“主人,主人,好看。”
半天没有过来的意思,可见有多喜欢赵钰这人。
赵钰不由得笑道:“你养的鹦鹉?我瞧着倒是乖巧伶俐,品相委实不错,颜色倒也纯粹。只是养得胖了些,我方才见它飞得艰难。”
白鹦鹉通人性,一听赵钰在夸它,主动的多走了几步,挨得赵钰更近,甚至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了蹭赵钰的下巴。
一副喜不自胜的小模样,当真是得意极了。
“赵公子不出声,无人将你当哑巴。”
赵钰:“……”
想着打破僵持氛围的赵钰,冷不丁被陆清梦一刺。
白鹦鹉可不懂主人和它站在肩膀这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它拍打着翅膀,声音大得不行:“主人,好看!主人,喜欢!”
说完,那双豆眼大的小眼睛还看向了陆清梦。
陆清梦气得咬牙,他今晚就要训斥这臭鹦鹉!随他的性子偏爱美人倒也罢了,今日却要他在赵钰面前出丑。
真是气煞他也!
陆清梦脸阴沉下来:“巧慧,将白玉带过来。府中的师傅是如何管教它的,驯养时日一年之多,连主人都分不清,往日真是放纵它惯了。”
“断它三日粮水,好好长一回记性。”
巧慧应声回道:“是,少爷。”
茶厅内回荡着白鹦鹉的叫声,‘主人’二字连声不绝,直到被巧慧捉着离茶厅一丈之远,声音才渐消。
赵钰轻咳一声:“一个讨趣的玩意儿,何故惹得你如此动怒?常言道气大伤身,清梦不可为之失大。”
陆清梦斜了赵钰一眼,冷哼一声,并未搭理赵钰。
好半晌儿,赵钰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他站起身走至茶厅正中,正对着主位上的陆清梦。
二人的视线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汇,灼热,又显得格外针锋相对。
公子陌如玉。男人剑眉飞扬,一袭白衣衬得更为天人之姿,那双眉目似含漫天星辰,俊朗的面庞带着浅浅的笑意。片刻,陆清梦挪开眼,眼中深邃,淡漠又闪过一丝隐晦不明。
“今日一来,是为忧虑你的身子,我知你腿疾有复发之时,其疼痛之意定难言语。日思夜忧,心中深觉恐慌,加之得不到你半点消息,便想着登府见你一回,断不是要来府上胡闹一通。”
赵钰说得很慢,眼神直直的落在陆清梦身上,声音仿佛变得轻柔起来:“虽不知是我何处惹得清梦心生郁结,不慎伤及,但必定是我疏忽之处过多。今日一见,我深知悔矣,愧欠甚多。清梦尚是秉性容人、气量之大,可告知我种种错处来由,或是我言语不当,亦是行为欠妥,一一道明,我全然改之。”
“如此,愿清梦谅解我一回,往后以清梦为先、事为君念,绝不再叫你受了委屈。”
字字句句,皆是赵钰肺腑之言,诚恳之意尽在其中。
陆清梦眼尾处似有些发红,他抓紧手中的那枚玉佩,听了赵钰一袭话,语气反倒更冲:“赵公子说得当真比唱戏还好听。我道赵公子是只会拿着笔杆子闷头写几篇文章的文弱书生,不成想今日伶牙俐齿,想必赵公子凭这张嘴皮子哄骗得不少姑娘、双儿头脑昏聩,恨不得嫁由你罢?”
“你……”赵钰冷不丁被陆清梦一遭话砸得发懵,他道,“错处不成告知我,却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头上,将我好一通乱说。我向清梦道歉,还不能表明我的诚意么?若是因我而气,为何不言明,我也与你好言相说,偏要多次讥讽于我。”
话音刚落,赵钰只见眼前飞来一道黑色的影子,他下意识的用手接住。黑影虽小,但砸在他手中也有些疼。
赵钰低头一看,脑袋嗡嗡作响。
手中那飞来的黑影并不是何物,正是那日他亲手给陆清梦戴上的玉佩。
陆清梦嗤笑一声:“是我没大福的命,跟赵公子无缘,这玉佩物归原主。今日一别,你我就此两清。”
赵钰气急:“定情信物既已送出,岂能轻易退回,世间万没有这般的道理。”
“如今便有了。”
赵钰:“……”
“好好好。”赵钰气而反笑,甩袖坐回紫檀交椅上,压根没有想走的意思,“莫不是前日种种,皆是陆公子图个新鲜乐趣,将我哄得寻不到天南地北。如今觉着无趣,随意寻个由头,便要将我当作无用的摆件扔到一旁罢?!”
陆清梦笃定道:“我陆清梦行得正坐得端,岂是你口中所言的龌龊小人,若不是你……”
语气咄咄逼人,却立刻止住,陆清梦看向了候在一旁的盼春。
盼春连低头向主子欠身,带着一众奴仆、跟着赵钰来的仆从一道退了出去,只余二人在茶厅内坐着。
陆清梦这才继续道,话语如冰箭刺骨:“你与女子寻欢作乐、花天酒地不得而知,何尝想得起我在何处、做何事。呵,反要来陆府逼问我的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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