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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辞:“……”
陆驭笑道:“我是太子,出门在外,没有点防身救命的本事,还真不行。”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暗器来,递给黍辞查看:“我先前和你说过,我爹喜欢玩些机关类的东西,我自小在他身边,也耳濡目染,偷藏了些,虽然不能对他们一击毙命,但助我逃跑也算绰绰有余。”
他边说着,边细细观察着黍辞的表情。
黍辞对机关暗器一窍不通,看着手里的兵器,又听到陆驭那么说,也克制着去把玩的冲动,只在表面观察了会儿,便将东西还给他:“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可要藏好。”
没有观察到额外的反应,叫陆驭有些遗憾。
他收回暗器,抬眼瞧着差不多就到山下了,便拉起黍辞的手,一路朝前走。
两人走到一间铺子里,先要了一条最结实的绳,接着又一齐去饭馆吃了面,这才朝山上走去。
他们携手的背影逐渐被草丛覆盖。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四周突然窜出几只口涎四溅的黑色狂犬,癫狂地在他们方才经过的位置来回打转。
两人回到方才发现似情草的位置,陆驭先探头出去,找准方位,接着将绳子在自己的身上绕了几圈,才招呼黍辞过来。
黍辞此时正在附近查看草丛,不知道为什么,黍辞总觉得这附近的草丛似乎和他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那破庙已经数年没有人祭拜,更别提这半人高的杂草堆,平时更不会有人靠近,因此他们早上过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辩。
这其中几处,也在他们白日踩出的痕迹之内,乍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可黍辞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他转头看了眼陆驭,走过去问道:“我总觉得今日不宜,不如咱们还是明日再来?”
闻言,陆驭却笑了声,问他道:“是谁早上非要下去摘草的?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莫不是想着和我待久些?”
黍辞恼道:“……一派胡言!”
他才没有想这么多!
见黍辞移开目光,露出绯红的耳尖,陆驭眉头微动,笑容登时灿烂几分,笑道:“那你是要现在去,还是之后再去?我都听你的。”
这么一问,倒叫黍辞犹豫了。
他本是怀疑,但周边都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并不能确定这里有什么危险,他的直觉叫他今日避开,但他又确实感觉不出什么异常来。
念此,黍辞道:“早摘完,早回去。”
他伸手拿过绳索,缠绕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作势要往下面走。
陆驭小心拉着他的手,见黍辞踩稳了石块,一路顺利,这才慢慢松开。
他引导着黍辞慢慢移动,直到那似情草触手可及。
黍辞将似情草从悬崖上摘下,放入怀中,松了口气,他抬起头,正准备上去,然而目光刚触上陆驭的脸,却见陆驭表情突然一滞,身前胸膛刺出一把鲜血淋漓的刀。
在陆驭身后的人快速将刀抽回,陆驭的动作又晃了晃,似是难以置信,缓缓扭头看去。
随着他的动作,黍辞身上的绳子也跟着松了松。
陆驭捂着身上的伤口,身体像打了个飘,落叶似地晃了晃。
在他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人,以及两只黑色的大狗,其中一只狗嘴中还咬着沾染陆驭鲜血的那把匕首。狗正要再次扑向陆驭,另一个人赶紧喊道:“看着你的狗!要带着他的尸首复命的。”
负责人闻言一顿,赶紧拦下大狗。
在这时,陆驭身体晃了晃。他咬着牙,皱眉盯着黍辞,示意他不要动作,自己则一把将绳子从身上扯下,在离自己最近的那人伸手过来抓他时,突然转身扣住对方的手,另一边将长绳迅速朝稍远处的黑衣人缠去。
被桎梏住手腕的黑衣人反手一拳,意欲推开陆驭,身侧两只狗也立刻扑上前来,咬住陆驭的双腿。
却不曾想,陆驭不仅不收手,反倒将一人二狗一并带下悬崖。
“陆——”被绳子缠住的黑衣人没想到陆驭竟有此等手段,他赶紧朝前跑了两步,也没来得及抓住同伴的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同掉下去。
这时又听到悬崖边传来一道声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要将身上的绳索松开。
这绳索上不知缠了什么东西,他拿手一抓,便有细细的银线割开他的手掌。
一瞬间,鲜血如瀑。
少顷,悬崖下突然有道身影跃起,绳子一荡,黍辞裹着杀意,直追黑衣人而去。
白光闪过,黑衣人以头栽地,瞬间没了气息。
黍辞落到地上,伸手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往前走了两步方才稳住动作。
他连忙朝悬崖下望去——
底下只有白雾茫茫,什么人都瞧不见,什么影子都看不到,什么声音也都听不清。
陆驭就这么在他眼前,似乎又死了一回。
黍辞内心顿时如遭火焚一般,紧绷的神经阵阵地发着痛。
他无心去顾那还未凉透的黑衣人,便快步冲到山下,逮住一个人便问道:“你可知这山底在何处?”
被抓住的村民茫然了片刻,告知他:“那山连着另一座山,底部是湍急的瀑布,你若有东西掉下去,可能得往另一个镇去找,就隔壁清海镇,那镇有个清海湖,是瀑布下游。”
黍辞赶紧问了清海镇的方位,村民以实告知,顺便提醒他:“若掉的东西,也不一定能找到,倘若掉下去的是人……那瀑布满是怪石嶙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能活下来的。”
黍辞一瞬间呼吸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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