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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不正当感的来源,是因为她并非他的女朋友。
她站在江边,後背贴着铁质栏杆,耳边是袁依依的指挥声:“把脸再侧过来些”;她眼角馀光扫到栏杆上站着的一只小鸟。
小鸟灰扑扑的色泽,被细长的雨丝沾得湿漉漉,脚杆细瘦如竹枝,紧紧扒在栏杆上,被江风吹得摇摇欲坠,像蒲公英在风中飘零。
它在风里簌簌发颤,灯光映着圆溜溜的鸟眼,显得好茫然。
乔若璎想,到底是因为这只小鸟本来就茫然,还是因为她对这段关系感到茫然,才会觉得小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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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会陷在对这段关系的茫然之中,但往往不过几分钟,她就又熟练地把自己给哄好了。
毕竟,想多也没有用,该咋凉拌还是咋凉拌。
又做了两天牛马之後。
橙色软件下单的杠铃被寄放在快递驿站,乔若璎排队去拿,一只杠铃足足有15kg,她拎起时,差点儿没闪着自己的腰。
之後,趁天色仍早,她用拖把拖了一遍地板,打开门窗通风,又将茶几上枯萎的大飞燕,换成了从公司新薅回的蝴蝶兰丶刚草和蓝绿星球。
由于蒋宗也时不时在她这儿留宿,所以南瓜色沙发的三分之一成了他这几日的衣帽间,衬衫和长裤洗得干净锃亮,直挺挺抻在沙发面上。
乔若璎想了想,将收在墙角的布衣柜烘干机立起来,拿了几个衣架,把他衣服挂进去了。
蒋宗也回到後,第一要务是健身。
眼看他目光往沙发上扫去,在找体能服,乔若璎拉开布衣柜的拉链。
“你衣服我放这儿来了。”
在出租屋里,她不会主动叫他“蒋总”。
蒋宗也定睛一看。在收纳零食的小立柜旁,多了个布制衣柜,明亮清新的樱草色,里头整齐挂着他的体能服丶西装和衬衫。
他再往沙发前一瞧,小圆几上的大飞燕撤下了,换成了雪白的蝴蝶兰,装在墨水盒似的方正花瓶里,蝴蝶兰後还用了星球点缀,黄的紫的蓝的,像一只白蝴蝶蹁跹在花丛中。
这蝴蝶兰,真熟悉,不正是今日産品战略评审会的桌花。
他目光久久停留在花瓶上。小方花瓶配蝴蝶兰,细颈大肚花瓶配大飞燕...
这个乔若璎,衣品这麽差,插.花的手艺倒不差,是个可造之材嘛。
一想到未来,他可以逐步提升乔若璎的衣品审美,他心底就更为畅快了。
“蝴蝶兰配小方瓶,这搭配不错。”
难能地,蒋宗也开口夸了一句。
灯光下,乔若璎唇角翘起,润泽的红唇像玫瑰花瓣一样甜美,指着小方花瓶得意地问:“这花瓶好看吧?我上拼夕夕九块九淘的。”
十分骄傲的,乔若璎挺了挺掩在茶色毛衣下的胸脯。
她,就是性价比女王。
“你说多少钱?”蒋宗也狐疑地反问了一句。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九块九。”她重复了一遍。
“...”
这,也太便宜了。
蒋宗也生平没有用过如此便宜的花瓶,哪怕九十九元的,他都没用过。
他想说“便宜没好货”,但视线扫过乔若璎那朦胧的丶蒙了一层骄傲和得意的脸,像一只通过自己努力捉到小鱼後,翘着尾巴和主人炫耀小鱼的猫咪。
他旋即把这句话咽回去了。
其实,和乔若璎待在一起久了,他对《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头的那句“每当你要批评别人,就请记住,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麽好的条件。”*
隐隐地,他也对乔若璎那天所说的“你应该给管轮回的佛祖磕个头”,有了更高的认可。
蒋宗也换好体能服,准备健身。
乔若璎把给他准备的杠铃拿了出来。
“你给我买了杠铃?”
射灯下,纯钢哑铃静静躺在地上,铃身闪着银白质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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