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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她好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想着要修炼,然后找到去神虚舟的路,去找步乘月,她的师尊会对她好。
阳光永远明媚,盛曚很想知道,照这么下去,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可是师尊说了,都是假的。
有缺口的刀用力一顿,盛曚杀死了年七。
刹那间暖阳褪色,人潮四散,她把自己神虚舟的腰牌放到年七身上,离开年幼的身体,看她无人收尸,乱葬岗中泥寝雪掩,心中毫无波澜。
伸出来的手都显得冷情,苍白中透着血管,抚上同样的脖子,盛曚依然能感觉到钝刀砍下去的痛感,再次感慨幻境的真实。
幻境不停,画面跳跃到她在蓬莱岛的日子,她被锁着,精血被人提炼出来,不留伤口,简单快捷,取完血还能让她把地扫了。
盛曚用扫把把自己艰难弄死,毕竟那时候有些修为了,死得费劲了些。
那疼劲儿还没过去,她又到了拜师那日的大殿上,这次她直接俯身,冲着步乘月跪拜,比起那日,这次更是诚恳,说完该说的,她又想直接抹脖子,却被一众金丹元婴拦了下来。
“本尊不收你,你就要自杀?”环境里的师尊瞪大眼,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不是,师尊——”
“我不是你师尊。”
“……”叫习惯了,盛曚提刀的手还被步乘月攥着,在这里发生的事,外头不会知道这些细节,若是逗逗师尊,也算不白来,毕竟现实里她连靠近师尊都做不到。
前阵子可以,自从她对步乘月说过“我不是你”,就不能了。
“乘月仙尊,不仅是元婴初期修为,还能炼制极品丹药,会锻造武器,会布阵画符,参悟了空间法则,多年来一直在装弱。”
步乘月听了,只微眯下眼,不一直盯着她根本看不出,她现在就是震惊的模样,对盛曚一番言论很是慌张,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典型的装无辜。
旁人也不信,看疯子一样看着盛曚。
盛曚非常无礼地与步乘月对视,露出不那么善良的笑,“他们都欺负仙尊,我帮您把他们杀了吧。”她什么都没有,却真的蓄力,对上位的长老出杀招。
毫无悬念被当场击杀。
步乘月似乎是想救她,为了让她活着,好证明自己跟她没干系吧,毕竟她刚才一番言论也算是把师尊拉下水了。
可惜来不及了,师尊,月地云阶再见。
这场幻境结束后,盛曚感觉身上格外疼,识海刺痛不断,怎么回事,识海怎么会疼?
这个境在针对她,为什么,刚才哪里做得不对吗?盛曚又经历了数遍大殿的场景,终于发现,只要她对步乘月恭恭敬敬的,就没问题,但凡她有一点为难步乘月,识海就会受到攻击。
秘境攻击弟子,真是罕见,为了维护步乘月?难道这真是师尊的境?
我那么大个徒弟呢
这次幻境启动的时间提前了一点,肖图博让她滚回外门的时候,那个尚且无力反抗的盛曚就变了,在幻境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盛曚直接把肖图博捅了个对穿。
他脸上还带着迷茫惊恐,根本来不及反抗,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乘月仙尊撞见,盛曚二话不说,扑倒在她身上,想要自爆。
好不容易发现这个境的反常,一定要下狠手,逼它暴露更多,只能对不起师尊了。
第一次尝试,她不但没碰到衣角,自己死了个干净。
第二次尝试,步乘月衣角被崩到一点,但受到伤害的只有旁边的肖图博和盛曚自己。
第三第四次依旧是如此,凭她动作再快、再靠近步乘月,筑基和元婴的差距摆在那儿,步乘月是不可能受伤的。
可她不知疲倦地尝试,发疯一样一遍遍自爆,一遍遍灰飞烟灭,直到识海也快炸了,她依旧想附身自己,再来一遍自爆的戏码。
幻境似乎有灵,看不下去了,把盛曚弹出幻象,周围不再是针对她编造的假象,取而代之是一片荒凉的地方,盛曚愈发觉得这地方熟悉。
如果这里种上花,那里栽上树,还要建起屋舍,放进一个打伞的仙子,就是月地云阶了——这是荒芜的月地云阶。
盛曚到处都走遍了,这里只有裸露的土地和不成片的野草,月色皎洁,星子灿烂地遍洒夜幕,她能感觉到,这里应该是有人的,或者不应该称为“人”,是残魂一类的虚影。
是凡间幻境的缔造者留下的神识也有可能,所以她师尊真的跟这里有莫大的联系,幻想弥散后显现出来的真面目,就是她的月地云阶。
盛曚屈膝,单膝触地,用手掌感受这方天地,良久,她说,“我的试炼还没完成,我知道放下执念或者弥补遗憾,就能通过,但我偏要跟步乘月作对。”
此话一出,飘来的几朵云遮蔽月光,盛曚再次受到神识攻击,轻轻贴着地面的手用力收紧,插进土里,她咬着牙,“我要去其他境,给我开门。”
无论是残魂还是神识,都已经没了思考,只剩下本能,维护幻境运作的本能,和维护步乘月的本能,盛曚有些想不通,谁会在意步乘月?修真界谁真心对她好?
除了自己,也就她那个母亲了吧,盛曚摇摇晃晃站起来,凝视虚空,“你是步乘月的娘?”
自然无人应答,却有股力量,拉扯她到了某处,像被踹一样,她离开了凡间幻境。
如果那残魂真是步乘月的母亲,那盛曚该叫她一声“师奶”,刚才被自己师奶踹到沙漠境了,大意了,该早点说自己要去深林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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