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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心虚,起了利用和欺骗的主意,却没有执行到底的勇气,半路上逃开了,让局里的两个人都显得狼狈。
“师尊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急的,万兽图你拿去用就是了,应该用不了几日功夫,等你回来了,正好我们去浮瓷区一趟,有东西想给你看。”
盛曚被美人计蒙了眼,全然看不清美人皮相底下埋的是什么心,真以为步乘月出门一趟就变得宽容有爱了。
美人正整理衣角,拢好有些散乱的长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越是说得好听,下手越黑,她能把不相干的生灵杀死,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步乘月缓缓停了动作,一步步走回去,每走一步便有无数往事被回想,磨着她收徒、对同门没有丝毫情谊、绝了无辜妖兽的活路、让修真界变成人间炼狱……
落脚无声,轻轻巧巧,就连步乘月急促的心跳也渐渐平缓,她抬手蹭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接着动作再次入戏,半羞半怒地挨回去。
盛曚手把手、不厌其烦地讲解万兽图用法,甚至想让万兽图认个新主,因为自个儿元神损耗,不能跟到阳间,师尊带着万兽图,多少也能放些心。
软软的画图搭在二人并在一处的腿上,左右分别有两只手稍微撑着,随着盛曚的讲解,一边收、一头展,指头轻轻一捏,活灵活现的黑熊飞鸟,尽数跃然纸上。
盛曚手掌心悬托着一尾鱼,好像捏了一把水,步乘月好奇,也伸出根手指去戳弄,结果鱼没摸到,碰上盛曚凉凉的手心了。
步乘月这会儿也不扭捏,那股子冲劲回到身上,大概她铁了心要做完这个局,大概盛曚收了架势,她感觉不到危险,又开始撩。
一根手指在人家手心点了,嘴上嘟囔着鱼,几下后又变成半掌,翻来覆去地玩弄那只手。
盛曚一直在等她的全掌,被撩拨得哪哪儿都发痒,硬是一声不吭,还维持着掌上的鱼妖,一抖都不带抖的。
步乘月也把握着度,看上去她真的在研究这个鱼,其实眼珠子一直瞅着盛曚眼色,摸了一会儿,发现那对如漆似玉的眼有发绿的前兆,果断收了手,无辜一笑,“下一个吧。”
后来,就算盛曚让一个可爱的跟什么似的小豹子翻着肚皮讨摸,步乘月也再没上过手。
笑话,手段用一次是为达成目的,玩多了就要把自己玩进去了,不经意地触碰,是盛曚被她捏在手里,碰的多了,可就成盛曚攥住她的七寸了。
步乘月帮她展着卷轴,很快就到了末尾,末尾就是乌玉玦。
乌黑的痕迹格格不入,像是这栩栩如生画卷的败笔,步乘月不会多问关于它的事,怕盛曚起疑,想着,等图到手了偷偷拿走就是。
盛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揪出这几个点,随意地在手心转着玩儿,“这东西原想着我研究研究,它们不听话,就不要跟在师尊身边了。”
步乘月一听这话就急了,她为什么任抱任摸的,为什么出卖肉身,不就是为了这几个小黑点儿?现在居然敢不给她。
“弄下来的话不会损伤万兽图吗?不会的话就给我吧,正好需要个引子,用我的伞打出道雷一劈,无论是劈鬼气还是怨气,都是极好用的。”
盛曚想起来那把深色的伞,师尊曾用它伪装过雷劫,那把伞打出来的雷来自天雷的本源之力,不可小觑。
可让她记忆更深的,是锦衣玉袍的乘月仙尊凡是出门就要撑伞,伞下只她一人,后来盛曚有幸也进了那片阴影,后来又被赶了出去。
因为她那时候有点子叛逆,不听话,师尊觉得她戾气重,现在想来,当时她只会倔驴一样跟在师尊后面,该冲上去给师尊打伞才是,怎么能让师尊累着呢。
步乘月在等盛曚回话呢,她看似轻松,实则捏了一把汗,马上就要捏不住了,盛曚还不开口,眼珠骨碌碌转,定在步乘月心事重重的眉目上。
“师尊别担心,弟子不乱动就是了,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
她以为步乘月是怕她继续动手动脚,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在外从来都面无表情的活阎王,关起门来,竟是个会抿着嘴哄人的人。
步乘月将卷轴细细地收起来,借着这个动作,低下头,“战墟的事就像你说的,应当很快了事,不过神虚舟我却不会早早离开,你在家乖乖等着,别出去给我添乱。”
她说“在家”。
有人登时吃了糖一样,窝了心的甜,步乘月有意无意地躲她视线,也就没看见那溺死人的爱意。
更是步乘月说什么是什么了,她说,“我见机行事,要是听说我伤得快死了,先别信,真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卷好了卷轴,外面正日出,真是个好开头,步乘月向着初阳,心不在焉地听盛曚说什么“想你”“等你回家”“惊喜”之类的,她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
温暖的朝阳盖过了森冷的目光,步乘月越走越轻快末了想起来了,转身一拂手,示意盛曚回去吧。
盛曚回没回去不重要了,她转头就开始想别的事,拿到乌玉玦只是第一件事,如果乌玉玦不能用,她也只能冒险,借秘境为自己谋得生机。
步乘月再次回到神虚舟,没有易容,撑着标志性的摄魂断梦伞,翩然站在广场上。
乘月长老死了快二百年了,她那个疯子徒弟到处找都没找到,宗门里也一直有她的传说,真真假假,骂大于奖。
弟子们如临大敌,有的惊叫着跑开,“她是人是鬼啊!”有的拿出武器戒备地对着她,很快有长老赶来,也不敢靠近,试探地叫了声“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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