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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乘月用力握合的拳缓缓没了力气,她像是要晕过去,后面鲜血如注,盛曚撑着她,不肯松口。
热血都流了出去,步乘月感觉自己身体都凉了,意识涣散,软趴趴地靠在盛曚身上,盛曚给她塞了个丹药,她才不至于眼一闭昏过去。
都能感受到牙齿嵌入皮肉,步乘月虽说自愿接受,可到底是疼,便用力回报盛曚,扯她背上的长发,用尽全力也没能让她抬头。
盛曚激动得眼睛又绿了,直到感觉头皮的痛感轻了不少,又给她师尊塞了粒丹丸。
步乘月晕晕乎乎,想着,可能盛曚不甘心自己赴死,想让她也陪着吧,“我死后,也散去魂魄,化为乌有吧,反正你过不了几年也要死,既然事情已经赶到这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一起殉情。”
叹息似的话语得到了回应,盛曚顶着半张带血的脸,非要给步乘月尝尝她自己的血,笃定地说,“你不会死。”
“我也觉得我伤得不重,但你这豁出去了的力道,让我以为没救了。”步乘月松开纂了不知多久的盛曚的黑发,举起手摸摸后脖子,沾了一手自己的血。
她用衣袖擦干净她的脸,又觉得不顺眼,于是用指腹抹在盛曚接吻时被舔干净的唇上,满意地说,“真好看,嫁衣一样的红色,喜欢吗?”
盛曚与她对视,良久,吐出三个字,“我愿意。”不说喜欢与否,她知道怀里人拐弯抹角是想听什么。
步乘月这个人很少有话直说,也就遇见盛曚以后才表达直接了些,她是委婉又小心的人,总会弯弯绕绕地试探,不问人家乐不乐意,反而拐着弯儿地问什么颜色。
幸好有一个盛曚,能抓住她试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她问嫁衣,她就答愿意。
一点点糖
不被叫师尊的日子,也是徒弟她惶恐不安的日子,伴侣兼任师尊的步乘月也不好受。
“步乘月,步乘月,”盛曚呢喃着她的名字,步步逼紧,被一遍遍直呼姓名的人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没有叫她“师尊”了。
“步乘月。”这一声威胁满满,是让她看她。
“乘月,过来坐。”这一声软了调子却依旧不容拒绝,是让她坐腿上。
“步乘月……”这一声,是满足的喟叹,好像真的摘到了天上的月亮。
“步乘月!”这是步乘月任她为所欲为一段时间后猛然从她怀里蹦走,盛曚怒喝一声。
“我不干了……住手!”步乘月拢住腰带,着急忙慌地吃进去几缕青丝,整个人乱七八糟地躲远了,“我、我,我先适应适应。”
这个借口百试不爽。
她俩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缩在角落里,无声对峙了好一会儿,盛曚掸掉不存在的灰尘,向锦衣微皱的仙子走去,“师尊,弟子服侍你更衣。”
听她叫“师尊”,步乘月勉强松了半口气,她在心里默认,这个称谓是正经场合使用的,一旦使用,就不会做出格的事。
很奇怪的相处模式,像现在这种情形,她衣衫不整,面色潮红,而她的好徒弟正懂事地牵起师尊的手,引着她穿衣。
步乘月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动作和轻缓的触碰,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为师自己来,你下去吧。”
“凭什么。”盛曚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称谓什么的在她看来根本不算是问题,偏偏步乘月要她控制,迁就她多日,盛曚反应过来,现在该是师尊无条件顺从自己才对。
手上一勒,前胸贴后背,盛曚咬着她的耳朵,“师尊,我可不会再乖乖听话了,不要妄想掌控我。”
被包裹在怀里的人挣扎着,却翻不起一点水花,末了,她咬着牙放狠话,“那你愿意听谁的话?去找吧,我闭嘴就是。”
最近这个孽障愈发无礼,跟她约定什么她都不遵,好不容易有一个她以为双方都默认了的规矩,结果今天背后那活鬼就告诉她:做梦。
原来,只要盛曚惯着她,她就能说了算;一旦盛曚不愿意了,她就算长了十张嘴,也只有排队挨亲的份儿。
苦恼了一整天,夜里睡去时都在发愁,步乘月好不容易才睡着,梦中要翻个身,却扯到被某人压住的头发,不情不愿地睁眼,就能看见盛曚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翻了一半的身子掰回来,抚开碍事的发,意味不明地叫一声,“师尊……”
步乘月在冥界就指望睡觉来养精气神了,此刻正困,眼皮抖了抖,又闭上了,鼻息一重,算是回应。
“师尊,我会听你的话,但是你不能太过分,同时你也要听我的话,记住了没有?”
步乘月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合着大半夜地把她弄醒,就因为她想明白了白天随口而出的一句拌嘴话,她嗓子眼里压迫出一个敷衍的音节,“嗯。”
再次滑向甜美的梦乡。
“不许睡!”
这样又急又狠的三个字在宁静的床幔里炸响,步乘月除非死了,否则是一定会被吓醒,她勇猛地蹬开盛曚,好像是马上困死但回光返照,突然来了力气。
“刀呢!来来来,你砍死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哄你多久了?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连睡个觉都不配吗!”
她自以为说得蛮横无理,在盛曚看来,步乘月此刻是蛮横娇俏,“师尊,撒娇对我无用,撒泼也没用,你解释清楚,为什么讨厌我。”盛曚又爬了上来。
这下好了,蛮力都使不出来,步乘月干瞪着眼生了会儿气,很快又是一派和煦,“如果你让为师睡觉,那明日一早便告知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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