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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那些事对他不公平,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站在他的处境考虑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这个江盛锦可真是,跟其他的人都不一样啊。
后半夜开始刮起了风。窗户上的纸还没有来得及糊新的,有风从破洞里面透进来,呜呜咽咽的响个不停。
孟临淮自醒了之后就没有再睡着。他转过头,看月色将窗外一树梅花的枝干印照在窗纸上。风吹个不停,落在窗上的树影便也摇晃个不停。
直到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孟临淮才阖上双眼重又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只手软软的,带着些微的凉意。
他又听到有声音在轻声的说着:“这烧可算是退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净秀丽的脸庞,以及一双清澈明净的眼。
想是没想到他会睁开眼,那双眼里有片刻的惊讶之色闪过。
但是很快,那双眼又恢复平静,他的左臂还被人轻轻的拍了两下。
“天还早,”
他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如同春日的微风拂过花枝,深恐惊扰了枝头花骨朵的美梦一般,“你再睡会儿吧。等早饭好了,我再叫你。”
他竟然点了点头,然后重又阖上了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是继续睡了,江盛锦却还继续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实在是刚刚那个迷迷糊糊,乖乖点头的孟临淮太可爱了。可爱的江盛锦差点儿没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脸颊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但他却经历了那么多。
江盛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给孟临淮掖了掖被角,然后她才开始做自己的事。
昨夜起大风的时候她也模模糊糊的醒了一会儿,虽然心里还有点儿发愁怎么这么快就降温了,但她很快就又睡着了。
昨日她家里药堂的两边跑,其后又要忙着熬药,晚间又几次起来看孟临淮的高烧可退了,给他额头上敷浸了冷水的布巾物理降温,实在是将她累的够呛。所以这会儿她虽然起床了,但还一直在打哈欠。
他们租赁的这处官舍一总儿只有一口水井,想要用水,就得去水井那里自己提。
昨日提的水已经用完了,江盛锦这会儿就得提水去,不然待会儿拿什么做饭。唔,还得给孟临淮煎药呢。
拎着水桶一打开门,江盛锦就发现风虽然停了,但气温较昨日下降了很多。原就破旧的衣裳穿在身上现在越发的觉得冷了。
江盛锦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过日子就是这样,明明有时候看着手里有点儿余钱,可很快就有要花钱的事情来了。
比方说现在这一降温,那就得给他们三个准备冬衣吧?他们三个身上穿的衣裳可还都是秋衣呢。而且还是打了好几处补丁,洗的都已经发白的秋衣。估计他们身上穿的这些衣服,要是拿给讲究的人家,做抹布他们都要嫌破旧。
还有木炭得准备一些吧?被子得换厚一些的吧?不然这个冬天要怎么捱过去?
这些可都是要花钱的啊啊啊!就她手头的那点儿银子,置办完这些之后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不然这两天她将那支玉簪子拿到外面卖一卖,又或者去当铺里面问一问能当多少钱?
还有,也不知掉这个时代有没有棉花?有棉花还好办,棉衣棉裤棉被,一个冬天总能凑合过去。
不过就算这个时代有棉花,那想必也会很贵的吧?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还有木炭这些,一整个冬天估计要准备不少的吧?那得要多少钱?
总之一句话,钱!啥都要钱!
江盛锦苦着一张脸,开始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花最少的钱安然温暖的度过这个冬天。
以及,她实在是很想念她那笔才刚刚到账却还没有来得及花一分的千万版权费。
这苦逼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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