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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没跟你汇报吗?”宋悠然挑起嘴角,“问我,我可能会撒谎;问她,她肯定不会帮我隐瞒。何况,我知道的不一定有她全面,你不如直接问她。”
宋悠然句句带刺,不适合继续交谈。谢雪柔走到门边,“你还因为之前的事恨我,对吗?”
宋悠然站在落地窗前,看院子里谢雪柔的车开走。
他怎麽可能恨谢雪柔,谢雪柔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呼!”
宋悠然关上练习册,推开椅子站起来,今晚因为谢雪柔那番话,心思完全没办法集中,两个小时写了两道题。
拿着水杯走出房间,楼下亮着灯,佣人在做最後的清理。
看到宋悠然下楼,佣人如临大敌,宋悠然掩饰心里的不爽,扬起手中的水杯:“我来接水。”
也不怪佣人如此紧张,实在是宋悠然偷吃的行为屡教不改。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想突然失业,眼见宋悠然站在水吧前喝水,吃的都锁在了厨房里,佣人暗松一口气,拎着垃圾袋出门。
“舅舅。”
又来!
谢雪柔希望他收敛性子不要和闻初发生冲突,他也想听话,但架不住某人非要往枪口上撞。
“舅舅,你是不是不想去实外啊?”
闻初脚上穿了拖鞋,走路依然无声,一声舅舅炸在耳旁,宋悠然稳住心神没把口里的水喷出来,又听到问话,一瞬间白眼翻到天上去:“关你屁事!”
“哦,我不是要管你。”闻初讷讷的。
他大概刚洗过澡,头发湿湿软软的贴在额头,眼睛很大,瞳仁漆黑,说话的语调带着一股榕城特有的软糯,脸上却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像是木头面具学人撒娇,十分割裂。
“你是不是不高兴,可以跟我……”
闻初眨眨眼睛,睫毛湿透,多馀的水顺着脸颊流向脖子,浸湿衣领。
宋悠然握紧空掉的水杯:“清醒了吗?”
杯里水太少,杀伤力不够,那张讨人嫌的嘴还能继续巴拉:“……为什麽泼我?”
宋悠然拽住闻初的衣领,把人拉倒面前,怼到吧台上:“瞪什麽瞪?很惊讶吗?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是什麽人,你心里不很清楚吗?”
“我丶我没瞪……水流到眼睛里,不舒服。”
“还敢犟嘴!”双手掐住闻初的脖子,“你是废话篓子吗?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不知道自己很犯嫌吗?”
那白嫩的脸颊胀得通红,眼角微湿:“舅丶舅……”
憋在肚里几乎烂掉的话终于找到机会,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说你,一个姓闻的跑来我们宋家干什麽?闻家不是榕城的名门望族吗?那麽大家业还贪娘家的三瓜两枣,真是人心不足。
“宋梅干嘛把你送过来?她是不是不记得留在宋家招赘的是宋兰,就算宋兰最後出嫁了,但送儿子这种事,怎麽也轮不到她吧……哟,生气了?想打我?来啊,你打得着吗?”
宋悠然手指收紧:“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来管?”
闻初嘴唇发白,手指勾住宋悠然的袖口:“松……”
“我偏不松开,你去死吧!”
屋外响起脚步声,是佣人回来了。
宋悠然啧一声,手指放开,闻初伏在吧台上,捂住脖子咳嗽,宋悠然挥手,吧台上的水杯应声掉落,摔得粉碎。
脚步声快速接近,佣人惊慌的脸出现在门口:“怎麽了?”
宋悠然脚尖拨弄满地的玻璃渣,悠悠地擡眉:“闻初把杯子打碎了。”
佣人走近看一眼,呼吸止住,闻初穿着及膝的短裤,小腿大概是被弹起的玻璃碎片划伤,血流了下来。
闻初靠在吧台上,佣人抽出纸巾,蹲在地上边清理伤口边安慰他:“没事的,伤口不大,待会消完毒就不疼了。”
闻初:“嗯。”
宋悠然在佣人进来後,昂首阔步,仿佛胜利者一般优雅离去。
天之骄子又如何,在他面前一样要认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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