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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都不说话。空气里越来越闷,越来越热,像是有什麽东西在无声地烧着,变得干燥而古怪。
突然,一只手臂猛地捞起陈景殊,天旋地转,陈景殊胃里一阵翻涌,刚咽下的食物差点吐出去。
等五脏六腑回到肚子里,他已经跨坐在殷诀腿上,脚尖点着地面,借不上力,整个人陷在对方怀里。
陈景殊:!
但殷诀只是把头埋下来,来回蹭着他脖子。同时一只手掌握住他後颈,覆盖薄茧的拇指反复揉捏上面一块软肉,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直到陈景殊肩颈不那麽紧绷,才喃喃唤道:“师兄……”与强硬的动作相比,他的语气显得低弱。
陈景殊强行忽视後颈异样的摩擦感,善解人意地回了声嗯。
得到回应,脖间的脑袋蹭得更厉害了,殷诀收紧手臂,用力吸了一口。
吸得陈景殊汗毛乍起。
半晌,殷诀终于擡起头,粗哑声音里带着点格格不入的委屈:“师兄,你不赶我走了?”
陈景殊不习惯这种调调,错开眼,尽力把他当成姑娘哄,“我何时赶走过你,你想多了。”
闻言,殷诀泄出口气,像是多日的压抑得到释放,又把头埋在颈窝,重重吸了口,语气更是委屈:“五月十五。”
“你说你不想看见我,厌恶我……”他动了动唇,没再继续说下去,冷硬黑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陈景殊趁机爬开,坐到原来位置。
殷诀面上仍是落寞,似是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低下头端起碗,咬住陈景殊为他夹的鸡屁股,慢慢吃着。
但他吃得太快,眼中落寞还没散去,碗里就见光了。于是他又放下筷子,望着陈景殊的头顶。
这样的殷诀让陈景殊慌张,赶紧把一盘鸡肉端到他面前,期望堵住他的口,辩解:“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师兄嘴里没说,但师兄气哭了。”
“我没哭,你看错了。”
“师兄就是哭了。”
陈景殊无语,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最不能缺的就是耐心。
他道:“没有的事。”
见殷诀仍是面色低落,他又道:“好吧,我哭了。”
“因为我摸了师兄?”
“……不是。”
“那是因为什麽?我摸完师兄就哭了。”
“……”陈景殊思索良久,自暴自弃:“因为你没洗手。”
“真的吗?”
陈景殊面无表情:“真的。”
殷诀认真道:“我不是故意摸师兄,也不曾有过半分恶意,我只想要多了解师兄。”
陈景殊快速终止这个话题,“那日话说得重了,是我欠考虑。我不该丢下你一人面对困境,若当时我能冷静,你也不会遭受如此苦难。”
他顿了顿,“後来我徘徊妖界不肯离去,就是因为担心你,我心中有愧,偶然得知师弟继任妖界王位,便承了女妖好意前来见你。”一番话滴水不漏,只口不提那些赚钱的事情。
闻言,对面男人低下眼:“是我鲁莽,蛟身丑陋,吓到了师兄。”
他突然好好说话,陈景殊一瞬间以为回到了从前,殷诀还是那个害羞温顺的小师弟。但还没来得及感叹,又听他道:“今天见师兄之前,我洗了手。”
陈景殊抿紧唇,顿了片刻,没接话。
殷诀好似突然会察言观色,热气腾腾的身体凑过来,“师兄不生气了,好不好?”
“师兄不要丢下我了。”
他言辞恳切,语句混乱,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狼,闷头闷脑乞求着陈景殊的原谅。
“师兄,求求你。”“我离不开师兄。”
“我也不想那般对待师兄,可发情那日心脉受损,留下症候,一见到师兄便无法抑制。”殷诀越说声音越低:“还是不说的好,会扰了师兄清听。”
陈景殊有点愧疚,刚要开口,又听对面男人道:“师兄不必为我忧心,我没有大碍。只是容易变粗,偶尔不易消肿,冷水浸泡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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