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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堵墙方方正正,上面绘着图案。他燃起手心真火,凑近瞧,发现是一幅画。画里应是某座热闹小城,城墙巍峨,商铺鳞次,街上行人拥挤嬉闹。
可诡异的是,当真火靠近瞬间,画里的人物开始缓缓流动。卖烧饼的小贩掀开蒸笼,茶楼的说书人摇头晃脑,街上的孩童衣袂翩飞。
神态丶动作生动又细节,仿佛被封印于画中的真实世间。
陈景殊蹙眉,脑中快速思索这是哪种珍宝或者法器。但脑袋空空,他确定没听过或是见过。
这时,殷诀开口了:“师兄。”
陈景殊转身看他:“怎麽?”
“这幅画里好像是青州城。”
“青州城?”陈景殊不熟悉画,却听过青州城这个名字。现世当中殷诀证道的地方,那时的他郁郁不得志,每日呆在洞府里闭关,谁也不见,发了疯地拼命修炼。谁知突破的好结果没得来,却听到殷诀即将历劫的消息。
奇怪,他进入秘境不过三两月,而殷诀拜入九华山整整六个月後才渡劫。难道所有事件都提前了?
可殷诀渡劫还有一重要人物,名叫令狐邬,殷诀的指引人。主修无情道,青州城的守护神,百年不曾踏出城外一步。难道为了向现世靠拢,令狐邬来妖界了?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助殷诀渡完情劫。他摸了摸乾坤袋,发现那本黄页书不见了。
糟糕,不知道小黑蛇那里还有没有。一百八十式,最快……最快三个月?
但是两个男子怎麽做,和男女一样吗?可哪有殷诀这种黑不溜秋的姑娘。
算了,吹了蜡烛反正都一样。
意识到在想什麽东西,陈景殊自顾自地面红耳燥,唾弃自己说跪就跪,简直没救了。
真是跟殷诀待一起久了,头脑也变得龌龊与肮脏。
他再次暗暗骂了殷诀一通,把脑子里各种不雅画面甩掉,想正事。
青州城的画像为何出现在这里?
“传言原来的女妖王爱作水墨画,会不会是她所为?”殷诀开口,打破寂静。
“她爱作画?”陈景殊蹙眉,“一个喜欢四处搜刮男人的女妖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自然不比师兄品性高雅,妖王作画是为了害人。”
“害人?”
“三年前,青州城突发墨疫,百姓夜间被神秘墨迹缠身,十日後便化为水墨人形消散,不出两年,城中人口少了大半。”殷诀道,“师兄久居九华山,一心向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曾听过这等不入流的传闻,我也是游历时意外听得。”
他话里话外捧着陈景殊,等陈景殊不服气的眉头舒展後,才缓缓进入正题:“令狐邬求助于九华山,说所有失踪者消失前都会收到匿名水墨画。”
陈景殊接着道:“也就是说,他们被画卷吸食,困在其中。女妖王不是爱作画,而是将邪力渡入画中,再分发世间。她安坐妖界王宫,不费吹灰之力得来新鲜血肉。”
殷诀笑笑,钦佩道:“馀下的我就不清楚了,还是师兄懂得多。”
陈景殊一摆手,潇洒道:“这有什麽。”
殷诀愣愣看着他,嘴角咧开後就不曾落下,“师兄,你笑起来,好看。”
?
陈景殊急忙摸脸,他哪里笑了?他怎麽不知道。
殷诀却像发现了稀奇事,紧紧盯着他的脸,眼眨都不眨,跟入了迷一样,手还不自觉擡起,想摸他的脸。
陈景殊僵直那里,不知道该躲还是不躲。殷诀终于摸上他的脸,轻轻的丶温柔的,从耳尖至脸颊,末了又往下移,握住他後颈,拇指反复暧昧地摩挲。
他的眼睛越来越黑,里头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热气腾腾的头也俯下来,缓缓凑近陈景殊。
预感到将要发生什麽,陈景殊虽紧绷但认命,闭上眼。
滚烫的呼吸停在耳侧,殷诀没有继续下去。
陈景殊紧张地睁眼,问:“怎麽了?”
殷诀别过脸去,下颌线绷紧,脖颈上青筋也暴起,仿佛有什麽东西在皮肤下疯狂窜动。他喉结几番滚动,才为难道:“师兄,我遗症犯了,可能会冒犯到师兄。”
遗症,什麽遗症?陈景殊茫然,殷诀手掌包裹住他的手,缓缓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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