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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是妆心中一跳,正想起身,老居已经伸手扯住他胸前露出来的带子。
那枚沉甸甸的荷包滚了下来。
老居眼神一厉:“哪儿来的?”
孟是妆见他发现了,紧张和不悦熟悉地爬上脊背,他用一贯的说辞:“捡的。”实则脸上已经是“破罐破摔”的表情。
老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忧虑。
他沉声道:“还回去。”
就和他们在山上的争吵一样,下山以後,他们仍然没有停止过。
孟是妆不想和老居红脸,硬梆梆重复:“我说了,是捡的。”他抢过那个荷包,站起身就走。
老居没有叫住他,只是擡头目送他离开。周围,虎视眈眈的陌生人纷纷擡头,视线触及到静静摆在地上的双刀,又不甘心地按捺下去。
小七拿了钱正高兴。
虽然孟是妆一直不松口教他练武,但也没像对待旁人一样,出手就是刀子。
见孟是妆进去不过眨眼又出来,小七聪明地没有多话。庙里就这麽大,他不止一次撞见孟是妆和老居吵。
其实他和别的旁观人都觉得老居脾气怪,估计脑子还有点儿问题。
大侠……小侠颇有些本领,带着小侠的长者也并不只是个痨病鬼,他们二人不缺举刀的本事,做什麽还待在这破庙里?
可偏偏这位长者老爱揪住些莫名其妙的事。好比小侠偷了谁的荷包丶抢了谁的食物。
这丶这也算个事?
小七时常在心中问自己。
柱子边的瘸婆婆自孟是妆来後就日日捶胸顿足,她有个小孙子“瘦骨头”,人如其名,偷不行丶抢不行,谁也打不过。
她躲在柱子後面,看见孟是妆一把骨头一身力气,羡慕得眼都红了。
奈何还有长辈不珍惜!
孟是妆大步流星地过来,小七赶忙收敛了想法,露出个十分讨好的笑:“小侠,有何吩咐?”
“我问你,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去找那老头麻烦?”
他咬字咬得别扭,不情愿得很。
小七却以为他是怒意上头,缩住脖子:“他们……”把去後头找茬的人都指了出来,中间飘忽过瘸腿婆婆的人,没说婆婆去老居面前阴阳怪气地讽刺。
他指完,想说“你那老头也不是吃素的,和你一样把人都吓退了”,没等说出口,孟是妆已经提着空剑鞘反身冲了过去,一脚踹翻了好几个人。
瘸腿婆婆脸色青白地扶着柱子,差点就要不打自招地认错,被小七一个箭步过去捂住了嘴。
孟是妆卸了满身的火,也不想回去见老居,又走出破庙打算继续“捡钱”。
瘸腿婆婆哆哆嗦嗦地拽着小七破烂的衣角,“这小子吃什麽长大的?”在她这儿,孟是妆和妖魔鬼怪也没甚区别了,好狠斗勇,谁也压不过他。
小七神秘地冲她竖了个手指:“婆婆好糊涂,大侠都说她是女儿身了。”
婆婆浑身的冷汗落下去,顺着柱子滑坐下来,眼神换上了羡慕:“唉,若我能做这麽厉害的女人,死也无憾啦。”
小七跟着点头:“能做这麽厉害的男人,我也死而无憾啦。”
婆婆“有奶就是娘”,见“妖魔鬼怪”走了,感觉自己用不上小七,斜眼看过去,很不客气地嘲到:“毛都没长齐,叫什麽男人?你该做个天生的马屁精!”
小七被她嘲到脸红:“坏婆婆你等着,我告诉大侠你干的好事,叫她来收拾你!”
婆婆欺软怕硬,早熟悉了小七的脾气,一点儿害怕也没有:“你去啊,老婆子我等着。”随後撇开小七的手,自己慢吞吞站起来,背着一只手走去方才挨孟是妆揍的人堆里,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安慰”他们。
孟是妆当然不知道还有个漏网之鱼。
他把破庙周遭的地界都摸得很熟了。近来渡口停泊的船只越来越多,多走几日,街上便是些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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