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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二十四)
听清楚文朝华说话的一瞬间,席中庭明显感觉到身侧的卞红秋与中西境军将领默契地勒马後退几步。不知是因为这个动作还是他预感了文朝华接下来的话,他手臂上的青筋提前开始跳跃,数步外的行宫一片狼藉,他手下的“狼群”恪尽职守地在行宫另一边堵人,而他被一个人遛到阵前受苦受难。
席中庭胸膛轰鸣起一阵抗拒的心跳。
文朝华话里的“小陈大人”将他耳边炸得一阵模糊,他回忆起明浑州通往左澹十八洲那片纯澈干净的海域,比起另一侧“人头满汤”的西流海,那里只有一个一心向死的灵魂,曾经载着魂魄的肉体凡胎手中攥着一枚席中庭送出却再没回信的“定情信物”。
他冷冷注视着文朝华,英俊锐利的眉眼几乎蕴藏着刀锋。
对手一言不发,文朝华却仍能将戏继续唱下去。
“说起来,四境之内这些尸位素餐的文臣武将,谁也不如她一个靠母辈提拔丶连正经官印都没有的小女官敏锐。我们拿着僞造的圣旨能畅通无阻打开整个十八洲,却刚露面就被拦在了明浑州城下。後头朝廷的兵在追,席将军,你大概不知道这位小陈大人的严防死守把我们逼得有多心焦狼狈。”
她顿了顿,这一刻,席中庭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恶毒”的脸色。
“——直到王爷令我与她周旋,我看见了她的脸。”
“席将军为心上人画的画像分毫不差。小陈大人惊才绝艳,我想席将军亦是人中龙凤,总不会剃头挑子一头热。所以,我借明浑州孤立于海上的劣势,请王爷掳了围海几座城的知州,僞造将军手信,佯作朝廷中央大乱至此,请明浑州知州开门救济一二,顺便商议良策。”
圣旨兵符不好僞造,一个将军的手信还不好僞造吗?
陈兰夜接到消息後或许去核查过——但她根本查不出真僞,因为朝廷是真的乱了,薛皇当时身中数种剧毒自顾不暇,老梁王还闹着要去上扬边关与蛮夷决一死战,公亲贵胄在武帝时就被削得差不多了,席中庭一个人掰成两瓣用都顾不来明浑州天高皇帝远的事。
不过文朝华也很确定,单靠一个男人的手信根本没办法打动一个“女官”,如若陈兰夜真把所有心眼奉献进感情里,他们也不会入了明浑州还被逼出来。除了僞造手信,他们是推了别城的人命在明浑州下哭喊叫闹,又将自己手下的人调开,藏在这几座城内。明浑州派出来的人在这些城池官员“舍人为己”的心思下,被次次蒙蔽。来来回回拉扯了半个多月,在他们要无计可施时,老天总算施舍了一回“气运”给他们。
在道海城中,他们逮住了一夥从京城来送信的钦差。
这钦差手里有一样信物,是枚流光溢彩的珍珠。文朝华死马当作活马医,令道海城知州携珍珠送去,居然奇迹般地把明浑州的门叩开了。
其中曲折文朝华当然不会解释,她看着眼眸将要滴血的席中庭,专往人心头捅刀:“这位小陈大人一看是将军的手信,立刻就开城咯。”她欢快地笑了两声,“所以,席将军,你的‘信’叫她开了门,你在‘信’中为几座城池作保,他们却明哲保身,等王爷的人一进明浑州,便焊死城门,任明浑州中逃出来的人怎麽求救都不肯出手或是送一封信。”
“你也知道,小陈大人生的什麽样子,有幸比我更似姑母几分,所以我压了几十个幼童在她面前,强逼她入王爷帐下——席将军,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哭泣的样子?”
她不知真假的话宛如一柄钢刀,席中庭头疼欲裂,手中已经推开了几寸佩刀。
而文朝华还在继续:“如今朝廷收复明浑州,我却听得了小陈大人的死讯。真可惜,她没能和席将军终成佳话。我听说,她是被人逼着去西流海中采珠淹死的?”她原本娓娓道来的温柔面孔一变,神色愤恨,连声音都尖锐起来,“因为她不识好歹,在帐中刺伤王爷,自己搭了娇脏进去。”
“席将军,亲手把心上人逼死是种什麽滋味,我真好奇。”
她尾音刚落地,席中庭一刀劈来,始终护在她身边的女官扑上来受了一刀,顷刻人首分离。文朝华被溅了一身的血,长发坠着血珠不再乱飘,她一点儿也不悲痛,满心快意,把怀中缺了脑袋的女官随意一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席中庭趋马逼近,凛冽的目光中泪意显而易见,他双唇抖得十分不正常,胸腔至喉管传来一阵嘶哑的喘鸣。将军在阵前,理应刀枪不入。他还是被几句话扎了个穿心穿肺。手掌中的宽刀湿滑得他要握不住,仿佛他握得不是刀,是那具沉入海中再也没声息的身体。
文朝华远在西境,听的消息确实不错。
兰夜是他逼死的。明浑州能一杆子一齐打死的百姓太多,他为明浑州上下求情的折子其实已经递去了京城,可他还是不甘心,前因後果不知,他只是憎恨兰夜成为了重开“买命财”的人,所以拿这件事去逼兰夜为他再捞一颗珍珠。
她带着赴死的心潜进几十年不再进入的海乡,直到岸上知晓她身体情况的百姓冲他磕头求饶,他才大梦初醒地入海找人。而兰夜手里的那颗珍珠也不是现捞的,是多年前席中庭想请她入京相助寄的信物。阴差阳错,数不尽的人命把他们推到了今天的地步。
春香洲火药炸出的火焰还在燃烧,席中庭从这片火光的声音中听见明浑州百姓对他的咒骂——有个自明浑州收复後一度要刺杀他的少女几乎把嗓子骂破了;他还听见年迈的父亲问自己“你为什麽总这样自以为是”。
席中庭觉得喉管的血腥气冲上鼻腔,他猛咳一声,鲜血从口鼻溅了一手。
他随意一蹭,发热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他伸手在颈部的突起摸了一下,珍珠被他的体温灼得要烧起来。他喘了一口气,慢慢把宽刀推回鞘中,他哑着嗓子:“你这麽好奇,自己尝尝?”
在春香洲被西境军踏平的同一时刻,已经带领七十名精锐的境西王从密道逃到了渡口。他令手下人将早备好的船推开,那是一艘不输朝廷以最好材料锻造的战船,比起当初席中庭改造几处就破开明浑州的斥候船比起来,简直是能直穿入京丶所向披靡的存在。
境西王手中攥着卷轴,他知道薛皇已病入膏肓,以他固有的思维去推测京城和皇宫的守卫,觉得七十人绰绰有馀。只要他回到“同云海殿”,回到慧母妃养自己长大的地方,点一纸修道多年修来的青烟,他们就能一起转世投胎。
他自觉谋划多年,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哪怕是文朝华都丢下去挡朝廷的火力。
渡口这里布满了他的人,席中庭的兵马也早被他骗进城中,没人能够阻止他得偿夙愿。他身着白色长衫,立在渡口边,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意味。可他没沉浸在想象中太久,待手下人把他迎上船时,他在视线开阔的甲板上一眼看见了前方的“铁索连舟”。
“铁索连舟”的中心是一名约摸才十五六的少女,她是寻常的渔人扮相,锐利的短剑收在腰间,手中才放下一枚粗制滥造的千里眼,在风浪的最前列,她的声音不像从没经历过磨难娇娇儿一样甜腻天真,带着刮人耳痛的杀气,几乎是质问:“这就是境西王的船?”
境西王也看出了这道“铁索连舟”的出处:“明浑州的?”
那少女“噌”一声亮出短剑,“王爷入明浑州时我尚未出生,不过我心心念念许多年都是您。和王爷报一报在下的名讳,我是个孤儿,姓陈名平昼,陈是陈兰夜的陈。”她咬牙切齿地把自己的名字说完,短剑亮如新煅,在明浑州所有幸存的人阻拦下,她最终没让它沾上席中庭的血。
境西王被她的话勾起了惨痛的回忆。
守着明浑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陈兰夜深深捅了他几刀,险些把他捅瘫。他那时不以为一个刚丧母的小姑娘能掀起什麽风浪,结果马失前蹄,差点把命交代在明浑州,也因此活活在榻上把心气养没了,什麽对峙朝廷丶休养生息全变成了杀鸡取卵。
但他不是个会吸取教训的人。
况且眼前这个姑娘实在太小了,那双细细的脚腕从湿透的裤腿中支棱出来,好像在海上站不稳一样。
境西王冷哼一声,不欲多纠缠,勒令战船冲破这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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