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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松柏气息的温热怀抱里。
那怀抱坚实而温暖,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如同一个完美的巢穴。
他困倦到极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分辨,只觉得这触感无比舒适可靠,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选择。
他几乎是瞬间放弃了所有支撑,全身的重量都倚靠了上去。
脸颊贴着对方衣襟上微凉的云纹,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设防的依赖。
“唔掌门师兄借我靠靠,小灯太困了。”
被他撞入怀中的云慕亭,身形挺拔如松柏,此刻却微微僵住。
他垂眸,看着怀里这个格外迷糊又脆弱的人。
只见晦明灯那身淡紫长袍穿得实在随意,衣襟微敞,露出一小段线条优美的锁骨。
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仿佛随时会散开。
一头如墨青丝仅用那带着梨花的枝条草草挽住,大半都散落下来,柔顺地铺陈在肩背和紫袍上,几缕发丝甚至黏在了他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
那白皙的面容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睡痕红晕。
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绵长,竟是真的在撞入他怀中的瞬间,站着睡着了。
一股清幽恬淡的梨花香,混合着晨露的气息,丝丝缕缕地从他发间、衣袍上传来。
云慕亭的眼神深邃如寒潭,辨不出喜怒。
他微微低头,清冷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清晰地送入晦明灯耳中。
“晦明灯,你看清楚我是谁?”
晦明灯被那清冷的松柏气息包裹,正迷糊地想要抬头辨认,腰间却陡然一重。
一股截然不同、带着几分力道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揽住了他的腰身。
将他整个人从那令人眷恋的温热怀抱里猛地拽了出来,跌入另一个更为熟悉的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让他头上那本就摇摇欲坠、仅靠梨花枝维系的一点秩序彻底崩解。
“啪嗒”一声轻响。
那截带着几朵莹白梨花的枝条,如同被惊落的蝶,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微凉的青石地上。
浓密如云的长发瞬间披散开来,瀑布般流淌至腰际。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滑过他还带着睡痕红晕的颊侧,垂落在微敞的紫袍衣襟上,更衬得他肤白如玉,睡眼惺忪间有种惊心动魄的慵懒与脆弱之美。
他听见头顶传来闻人逝水低沉的声音,手臂还稳稳地揽着他,将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圣卿莫怪,我师弟就爱犯迷糊。”
云慕亭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他并未立刻回应闻人逝水,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截梨花枝,再落到被闻人逝水紧紧揽在怀里、长发披散、犹自困顿迷糊的晦明灯身上。
“无妨。”
云慕亭的声音依旧清冷平稳,听不出情绪。
“先议事。”
一直恭敬垂首侍立在云慕亭身后的潋尘子,此刻才敢微微抬眼。
她常年追随圣卿左右,深知这位主子对旁人的触碰是何等的不喜甚至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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