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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不为所动,冷冷注视着不停挣扎的大鼎。
“老夫这连理鼎当年在死壤也是镇杀过百余同阶的重宝,凭你一个小小剑修,不出片刻本命剑就会化作铁水。”
石秋连连求情,然而十数息之后,老者看着“连理鼎”,脸色一点点凝重起来。
术修的本命法宝,和剑修的本命剑一样都是心神相连,他很明显感觉出来,自己引以为傲的本命大鼎一点炼化对方本命剑的迹象都没有。
石秋在旁边着急哭叫:“师父,她说她也是行云宗的人,你和她不是同门吗?”
“你说什么,行云宗?!”
老者这才微微色变,心中开始暗忖。
“此小辈不过是个寻常砺锋剑修,竟能在连理鼎中挣扎这般久,莫不是背景雄厚,有大能赐下异宝护身?倒不知道是行云宗哪殿的长老。”
“啧,麻烦了。有些爱护犊子的就好弄这些后手,万一真逼到她本命剑兵解的地步,触发她身上的异宝,岂不是耽误了老夫的大事?”
“这天烧的死壤母藤,害老夫沦落到和小辈争斗……接下来还要起阵,不能在这丫头身上浪费太多灵力。”
老者心思百转,突然,他好像想通了什么,大笑起来。
“是老夫犯蠢了,送上门来的剑修,何必非要杀她。入我连理鼎,饮我合卺酒,就由你来做这个祭品,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此时,听得老者放声大笑,花云郡的老郡公颤颤巍巍地从后面走出来。
“仙师,怎么了,是不是召来的贱民不够救我儿?还是后院那两个女子不够,她们已经无血可抽了啊。”
石秋一呆。
“师父,什么血……你不是说,只抽一口阳气就够了?你之前救我时,那些人不是都好好的……”
“好好的?”老者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石秋,念你为老夫奔波劳碌的份上,老夫还是告诉你,这修界各路术法五花八门,随便一个修士,哪怕是这鼎里的丫头,玩你就像玩一只蚂蚁一样。”
石秋:“可她说也有可能存在这样的起死回生之术,愿意同我作赌,赌师父你人如其名是个好人……”
“她说这些的同时,心里怕不是在笑你不懂控尸术罢了,就像这般。”
老郡公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变了:“仙师,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起死回生、你不是说能起死回生吗?!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
言未尽,老者顿了一下拐杖,下一刻,郡公的五官中突然爆生出无数藤蔓,顷刻间,他便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地面。
蜿蜒的血液流到石秋脚边,但很快,暴毙的老郡公又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变成了两个血洞的眼睛对向他。
“这具做得脏了点,迄今为止,你为老夫诱来的所有男男女女都是这么同你告别的。”
“不……”
“你若想,他还能对你感恩戴德呢,就像你一路上看到过的那样。”
随着老者的一句话,已经气绝的郡公跪在地上,鲜血四溢的口中发出声音:“谢谢仙师救命,谢谢仙师救命……”
石秋忍不住疯狂干呕起来,他恐惧地看着老者:“师父,我们不是救人吗……你不是要教我本事,要用灵月老这个名号救遍天底下所有受陨火疮之苦的凡人吗……”
“我去救人,谁来救我?”老者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闪过悲悯,但很快,他周身黑气四溢,仙气飘飘的手杖上落满了邪异的红线,“还有,为师从来不叫什么灵月老,而是……”
言未尽,整个月老庙陡然一震,只见两道剑光落在庙门口,看到那庙门的牌匾后,惊诧的声音正从外面传进内中。
“生人莫入月老庙?!苏息狱海的逃犯……你莫不是是苏息狱海死壤七煞——邪月老!”
盘绕在老者手杖上的红线散发出紫黑色的雾气,邪月老阴鸷地冷哼一声,一时间,月老庙四周亮起阵法,当即将两个新来的修士一起笼罩在内。
“又来了两只虫豸,找死。”
……
“入我连理鼎,饮我合卺酒。
剥尔皮作伞,风雨永无忧。
抽尔骨作杖,老大皆不愁。
取尔血作咒,反噬皆汝受。”
李忘情被手背上的刺痛割醒了,耳边柔软的女声哼着怪诞的歌谣钻进钝痛的脑中,她睁开眼,看到眼前一片红。
倒不是因为流了血,而是头上被蒙了面红盖头。
片刻后,浑身还湿漉漉散发着一股酒味的李忘情挣扎了一下,感到自己被符箓做成的绳子捆得动弹不得,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坏事了,被逮了。
那老头呢?石秋呢?
最后她记得自己的玉牌昭示之前叫的两个同门已经赶来,就刚才那片刻的、被单方面碾压的程度来看,老者的法宝毫无疑问是元婴期。
但他本人似乎无法动用太多灵力,以至于法宝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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