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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会结束的第二天,安排宁孟知提前离开的那位青年就到了郑家别墅。
他是郑从涛,郑世松的堂弟兼副手。亲属关系加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他在郑氏集团里占据的分量不轻,能力也十分卓绝。郑世松因为车祸意外仓促离世,集团一下子失了主心骨,多亏了他艰难支撑才没有出大问题。
郑从涛这次也是来办正事的,他一上来就拿出了好几份文件,神色肃穆地,“我知道嫂子你现在没心情谈这个,但是关于哥的遗产的事,越早处理清楚就越有利,对您和孩子都是这样。要是哥还在的话,他肯定也是这个意思。”
宁孟知保持着脸色憔悴的样子,轻轻点点头。
这倒也不用刻意伪装,她本来状态就不太好。在现实的睡眠可以放松,但副本里却不是如此,反而是需要一定的警醒,避免被副本情感影响。大概是因为她昨天强行扭曲了部分核心,昨晚一整晚的“梦境”都在不断重复上个副本的事,田漪的记忆和她的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界限。
而且或许是她的错觉,宁孟知就隐隐有股自己正被注视的感觉。
是因为状态太差了?
宁孟知收敛下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接过对面递过来的文件,问:“这是?”
郑从涛:“我哥五年前做过一次遗嘱的公证,等他去世之后,名下所有资产,包括您现在住的这栋别墅,都归安宜慈善基金。昨天追悼会刚刚结束,基金的主理人就找上了我,拿出了五年前我哥做下的公证,说要回收这些资产。”
宁孟知心道一句果然,她就猜这个遗产的分配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她适时苍白下脸色,“怎么会?他都没想过我,没想过孩子吗?!”
郑从涛对对面这个反应并不意外,刚想要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内容接着说下去,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似乎室内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
郑从涛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手臂,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出风口。
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了?
虽说心下嘀咕着,但郑从涛也没耽误正事,顺势开口安慰:“这正是我要和您说的,公证也要有时效性,那是五年前做的公证,自从您查出怀孕了之后,我哥已经几次授意我改遗嘱。但因为公司事忙,我一直把事情往后推,直到最近才开始着手操作,这是我联系助理和律师的情况。本来事情已经快敲定了,只差最后一步了,我哥想要挑个纪念日,给你一个‘惊喜’,但谁能想到……”
宁孟知顺势低下头,掩下表情轻轻哽咽了几声。
“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我哥也就这点遗愿,我不会让您和我哥留下的孩子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地步。”郑从涛流露出些克制的悲痛,但紧接着就正色,“这里有几个很擅长遗产案的律师,这是我整理的资料,嫂子先看看。我已经联系过他们,等到稍微晚一点,我让他们来这边,您也好和他们当面谈谈……我这次来,也主要是和您商量这个的。”
宁孟知接过这个新的文件夹,适时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以楚楚的人生经历,她能想到嫁入豪门,但明显不可能想到“打官司争夺遗产”的程度。所以说,宁孟知才觉得对方之前“换药”的想法很可疑。
郑从涛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语气安抚开口:“您放心,面试的时候,我也会在场。不管怎么样,我一定给您争取最好的结果。”
……
郑从涛以楚楚怀孕的身体为由,拒绝了别墅的主人亲自送出去。
宁孟知也没坚持,她在二楼落地窗边,看着对方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驶出别墅区。
郑从涛也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光线照在玻璃上,映出了一个耀目的光斑,而在被亮光扭曲的视野下,他隐隐看见女人身边还站了另一个身影。
心底一跳,郑从涛一脚踩死了刹车。
车子还没开出别墅区,帮主人送别的帮佣见状,奇怪地上前询问,“从涛先生?”
郑从涛这个副手也担任郑世松一部分生活助理,后者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常来别墅,为了区分两个“郑先生”,别墅里的人一般都这么称呼。
郑从涛定了定神,再看二楼,明明只站了一个人的身影。
眼花了?
他深吸口气,冲着对方摆了摆手,“没什么,大概这几天没睡好,刚才又被太阳闪了一下。”他说着,苦笑了一声,在车旁的杂物箱里找了找,倒也真的掏出墨镜来戴上了。
那边,确认了郑从涛离开后,宁孟知也找来了家里的阿姨,“赵阿姨,我有点不舒服。您请吕医生来一趟。”
后者哪里敢怠慢,连忙让宁孟知好好歇着,自己过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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