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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麽?
储意那样的人,合该是……合该是……
周霭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合该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
还是合该只对自己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
他烦躁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但毫无用处。
脑海里反而变本加厉地浮现出更离谱的画面——比如储意和那个姓谢的相谈甚欢,甚至交换联系方式,之後或许还会偶尔联系……
“操!”周霭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猛地关掉了水龙头。
水流声戛然而止,但他心里的惊涛骇浪却丝毫没有平息。
他盯着盆里晃荡的水面,水波扭曲地映出他自己此刻阴沉不爽的脸。
周霭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那股酸涩闷胀的感觉更加清晰。
他活了二十多年,顺风顺水,想要什麽从来都是轻而易举,从未尝过这种酸溜溜丶涩巴巴的滋味,陌生又难受,却偏偏……挥之不去。
————
储意回到自己房间後,考虑到今天大家都淋了雨,很容易感冒。他从带来的医药箱里清点出足够的感冒冲剂,仔细分好,然後拿着药,从二楼开始,挨个房间给节目组的成员和嘉宾送去。
走到周霭那间由堂屋长榻临时充当的房间门口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储意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吹风机放在了他榻边的小凳子上。
送完其他人的药,储意绕回前面,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下意识地又朝水龙头那边看了一眼。
果然,周霭还站在那里,对着那盆几乎没怎麽动过的脏衣服愣神,连姿势都好像没变过。水龙头早已关掉,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储意走近都没察觉。
“还没有洗完?”储意出声问道。
周霭猛地回过神,像是被从什麽深远的思绪里拽了出来。他转过头,看见储意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最後一盒感冒冲剂,正看着他。
储意的目光在他那盆脏衣服和依旧湿漉漉的头发上扫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将手里那盒感冒冲剂递了过去,“洗完进去喝一袋预防一下。你感冒刚好,别再着凉了。”
说完,储意又擡手指了指周霭还在滴水的头发,“记得把头发吹干。”
周霭愣愣地接过那盒还带着储意掌心温度的感冒冲剂,心情一时间复杂难言。
前一秒他还在因为“相亲”的事酸涩憋闷,下一秒,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就出现在面前,一脸平静地给他送药,叮嘱他吹头发。
这种反差让他胸口那股郁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储意其实隐约察觉到周霭似乎有些不开心,那双总是带着各种情绪的眼睛此刻有些沉沉的。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去探问别人的私事。
送完药,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後,他便不再多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周霭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感冒冲剂,又看了看那盆脏衣服,忽然没了继续洗的心情。他端着盆,拿着药,也回了自己那间临时的卧室。
周霭回答房间後看了一眼手里的感冒冲剂,沉默的拿过桌子上上次储意送的保温杯,重新起身倒了热水。
温热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的时候,他却好像总觉得怎麽都暖不到心里那个酸涩的角落。
喝完药,他摸了摸自己依旧半湿的头发,想起储意刚才的叮嘱。
心里盘算着怎麽自然一点去储意的房间借吹风机,结果一转身,就把小榻旁边的板凳踢倒了。
而随之倒下来的还有刚刚储意放的吹风机。
周霭有些诧异,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把吹风机还给了储意的,捡起地上的吹风机特意看了一眼LOGO。确定了和那天晚上储意拿的一模一样。
所以?储意还特地来给他送了吹风机?
周霭拿着手里的吹风机笑的像个傻子,哐嘡一声倒在自己的小榻上,单手枕在脑後望着头顶的木头隔板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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