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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息丝丝缕缕地将周霭全部包裹,让他心跳失序,血液奔流的速度都快了几分,藏在身侧的手心早已沁出一层薄汗,黏腻又燥热。
他屏住呼吸,偷偷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储意。
储意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躺着,目光投向那扇小小的木窗。
窗外是云贵高原深邃的夜空,墨蓝色的天幕上,零星缀着几颗格外明亮的星子,像散落的钻石。
周霭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一些,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静谧的夜色温柔,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忽然涌上心头。
“你想不想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和某种隐秘的期待而显得有些发干。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储意整个人都压在了身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极致,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周霭的手臂撑在储意耳侧,灼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交缠在一起,空气中那点微妙的平衡被瞬间打破,温度陡然攀升,弥漫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暧昧。
储意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瞳孔微微放大,清晰地感受到上方传来的丶属于另一个男性的沉重体重和滚烫体温。
周霭的眼神在昏暗光线下深得吓人,里面翻滚着某种储意既陌生又心悸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眼见气氛就要失控,储意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去哪里?”
同时,他伸出手抵在周霭结实的胸膛上,微微用力,试图将这座突然压下来的“山”推开一些距离。
掌心下的心跳和他自己的一样,又快又重,震得他手心生疼。
这轻轻一推和一句问话,瞬间让周霭清醒了不少。
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麽,脸颊和耳朵“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漫上一层绯色。
“我…我…我说……”像是被烫到一样,周霭手忙脚乱地从储意身上弹开,几乎是踉跄着翻身下床,动作慌乱得差点带倒旁边的椅子。
他不敢再看储意的眼睛,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羞窘和尴尬几乎要把他淹没。快步走到了那扇小木窗前,像是要寻找什麽救命稻草般,猛地将窗户完全推开。
夜风瞬间涌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凉草木气息,稍稍吹散了屋内的燥热。
周霭背对着储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只是那红透的耳根彻底出卖了他:
“我们……去看星星吧。”
————
储意事後回想起来,发现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在哪里昏了头。
或许是劫後馀生的恍惚未散,或许是周霭那双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某种纯粹的期待太过灼人,又或许……只是他自己心底那扇被强行撬开的缝隙里,也偷偷溜进了一丝对“正常”之外的渴望。
他竟然真的就……乖乖地让周霭帮他套上外套,戴好帽子,然後看着那人转过身,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半蹲下来,等待他趴上去。
但在真正趴上去之前,储意的手搭在周霭的肩上,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的伤没问题?”
周霭後背那片骇人的淤青他亲眼见过,这才过去多久?
周霭闻言,非但没直接回答,反而做出了一个让储意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利索的唰地一下,把自己冲锋衣的拉链从头拉到底,然後将衣襟往两边一扯,露出里面单薄的T恤,甚至能隐约看到绷带的轮廓。侧过头,嘴角勾起一个痞气又无辜的弧度,语气懒洋洋又带着点挑衅:
“要不,储医生亲自检查检查?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这话里的歧义和那副“任君采撷”的无赖模样,瞬间点燃了储意的羞恼。
他几乎想也没想,擡起那条没打石膏的好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周霭的小腿肚上,力道不轻。
“闭嘴!背你的!”储意低声斥道,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周霭挨了一脚,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利落地拉好拉链,稳稳地托住储意,站起身,一步步走出了小屋。
深夜的云头寨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遥远的犬吠和风吹过稻田的沙沙声。空气清冷干净,带着泥土和禾苗的清新气息。
周霭背着储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脚步却异常稳健。
他们在一处较为平坦开阔的田埂尽头停下。周霭小心地将储意放下,让他能靠着自己坐稳,然後用带来的厚外套垫在冰凉的泥地上,自己才挨着他坐下。
一擡头,两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没有了城市的光污染和木屋的遮挡,高原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幕布,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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