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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行翻白眼,你宝贝女儿不到三个月,现在两只眼睛闭的紧紧的,你这麽睁眼瞎真的好吗?
走过来的程自说,“阿姨,我爸喊你。”
“哎,好。”方汶对陆慎行交代两句就去了厨房,留下陆慎行在原地凌|乱。
托住小孩屁|股的手掌那里突然一热,陆慎行眉头跳起,他大步走到程自面前,弯身把小孩放他腿上,快速闪开。
湿|热的地方贴着腿|部,程自全身毛孔张开,“阿姨,小米尿了!”
厨房的方汶立刻放下菜刀,又拿了起来,旁边的程天道见她不出去,就准备自己去弄。
“你也别去。”方汶低头切芹菜,严肃着脸,“小自那个毛病得改掉,不然以後谁跟他过日子都受不了。”
十几年都没改掉,医生也看了,一点没变,哪可能这麽简单,程天道叹了口气。
客厅一团乱,程自脸色大变,整个人都跟炸了一样,他绷着神经在小推车里找到新的纸尿裤摊开一兜,把小孩放车里就去洗手间,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对着水龙头里里外外洗了不下二十遍。
整个过程中程自的表情是认真且专注的,好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围观到底的陆慎行眼皮跳跳,这对叔侄都不是一般人。
程天道年轻时候当过酒店大厨,做的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桌上的气氛和乐融融。
“小自,给你小叔倒酒。”
“我喝果粒橙。”陆慎行说。
桌上静了一秒,随後而至的是方汶豪爽的大笑声。
陆慎行捏捏鼻梁,感慨万千,“经历那次的事故,我发现生命真的很脆弱。”他用手抹脸,用一种尤其深沉的口吻说,“人只活一次。”
“……”然後呢?
程天道咳一声,“吃菜吃菜。”
两双筷子同时伸到蜜汁酱烤鸡腿的盘子里,非常巧的碰到同一个鸡腿,程自和陆慎行的目光隔着一大桌子菜凑到一起,谁也没打算做孔融。
第三双筷子横进来,鸡腿被夹|到陆慎行的碗里,伴随程天道严厉的声音,“小自,要尊敬长辈。”
陆慎行差点噎到,这话我怎麽这麽不爱听?
在两人的筷子第二次相遇时,程自皮笑肉不笑,“小叔,我记得你不吃辣,这也是人生感悟?”
陆慎行转头看程天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想吃什麽就吃。”把那水煮肉片放到陆慎行面前,程天道给程自投过去一个眼神“你小叔感情不顺,很脆弱,千万别刺激他。”
程自闷头扒拉米饭,浑身散发着“都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的气息。
饭後方汶借着洗碗的功夫跟程天道说,“你不觉得老七今天……”她想了会才想出一个稍微符合的词,“很奇怪吗?”
程天道把门拉开一点,从门缝里往外看,他惊讶的咦了声,“老七没戴金表,脖子上也是空的。”
“房子卖不出去了?”程天道把切好的西瓜摆进盘子里,据他所知,房价一直在涨,那块挺景气的啊。
“这麽一收拾,稳重多了。”方汶把抹布在碗底周围一转,“那句话怎麽说来着,福祸相依,老七把祸遭了,这福肯定也有,我看他以後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想以前那样糊涂。”
“我们带老七去相亲怎麽样?”
“相亲?”程天道擡头,像是听到什麽笑话,“老七的性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他去和一女的……”
“男的。”方汶说,“是个大学老师,我见过,长的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很有教养。”
“老师?”程天道皱眉,“老七最不喜欢的就是文化人。”
“看看又不掉块肉。”方汶说,“就国庆吧,你带老七去我们常去的咖啡厅,先见上一面,合眼缘再往下走。”
程天道和方汶找了个借口去公园散步去了,把一小的,一大的,一老的三个留在家里。
大的是拒绝治疗的洁癖强迫症,让他换尿布去擦洗太残忍了,至于老的,看那架势是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了,就差在胸口挂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陆慎行吃了两片西瓜,正觉得程天道的女儿好乖,一点都不闹,摇床上的小孩扁扁嘴巴,发出很小的哭声,然後哇的哭开了。
电视里男主角撕心裂肺的咆哮都盖不住那哭声。
程自上楼,出来时双手戴着一副手套,连到肘窝那里,他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小叔,把尿布递给我。”
陆慎行伸手拿了一块,调侃着说,“你应该穿雨衣。”
呼在头顶的气息让程自感到不舒服,他不易察觉的移开了些。
换尿布时,小孩忽然往前飙尿,程自衣服遭殃,薄薄的料子很快就透了,他边脱衣服边上楼,神色异常难看。
“你哥有病。”陆慎行伸了根手指戳戳小孩的脸。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陆慎行才见程自从楼上下来,露出来的脸,脖子,两条手臂都跟煮熟了一样。
他还真对这人的另一半起了好奇心,真能接受的了这种过分干净的毛病,不是同类就是脑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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