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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询问过秋娘,秋娘答是猫儿病了。院中少了些欢笑,一下子清冷下来。
雁南枝备好两份礼。叫来骨罗烟,给她一份,让她把另一份带给猫儿。雁南枝带骨罗烟去吃了一碗鱼骨面,这一碗面骨罗烟缠了雁南枝好久,终于如愿以偿。
吃完面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常来南院演奏的乐师。那是第一次雁南枝真正向骨罗烟介绍起她。
那是一个生得极漂亮的人。
也是一个生而有疾的人。
乐师有一双浅白的瞳孔。雁南枝说她生而色弱,虽不致盲,但也只能依稀看得周围的事物。
也是如此她做不得姬子。
燕南枝说以後有事可去求乐师。
把她当作姊姊。
骨罗烟摇头说不要,雁南枝笑着抚她发,没有作声。
落日西沉,一半鎏金,一半雾紫。
雁南枝牵着骨罗烟往前走,再次嘱咐道:
“罗烟再念一遍乐师何名。”
“乐师姓窦名十秋,姊姊今日怎麽尽讲些胡话。”骨罗烟不满地说。
“不是胡话。”雁南枝牵着骨罗烟慢慢地走。
“只是姊姊,怕是不能陪罗烟去看海了。”
“为什麽?”
雁南枝再不答了,只是笑着催促骨罗烟快些走。
红灯将亮,那糜烂而腐朽的夜又要来了。
——
秋娘点了一盏灯,顺着潮湿的阶梯往下走。生得丑陋的鼠妇人在前方为她引着路,腐臭混杂着血腥气迎面拂来,依附着岩石的苔藓被染得乌黑。
走到尽头,鼠妇人退到一边,秋娘躬身行礼道:“南院素秋得见大人。”
一张煞白的人面转过来,老鸨扭着身子从上首走下来,她俯视着秋娘,道:“来为何事?”
“奴婢是来报雁南姬将要潜逃一事。”
——
猫儿坐在垂柳下,正无聊着,母亲警告她近日不得出小宅,却又不告知她缘由。已经在这院中被困了七日,再忍受不住,恰巧院中落下一雀鸟,猫儿向鸟儿扑去,鸟便惊飞,绕过高墙,飞得再见不得踪影。
猫儿一直追到墙边,自顾自小声叨叨着“我是追鸟,不过一刻,便回来。”随即便手脚并用着攀上了墙,翻出了小宅。
白日本该寂静的红馆中今日却异常热闹。猫儿被那边的锣鼓声吸引了神,回头望了一眼宅院,便不再多想,应着声音去了。
循着声音到了巷道旁,却不见一人围观。只有一列队伍敲锣打鼓地走着。
猫儿停下,还来不及思索,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人突然转身面向她,吓得猫儿一哆嗦。
那人戴着面具,踏着极其怪异的舞步,围着猫儿又唱又跳。
那一列的锣鼓忽地停了。
齐刷刷望了一眼不远处插在一户门边的乌纹路旗,转而又回过身,开始向着猫儿敲锣打鼓起来。
戴着青面獠牙的那人取来一个木碗,里面装着清水,他不由分说地就将碗中的水往猫儿身上撒。
猫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擒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她这才慌了,想要出声,没想到那青面又不知从哪揪来一只公鸡,当着猫儿的面用嘴咬破了公鸡的冠,指尖点着公鸡肉冠的血,就涂抹在了猫儿的额头。
一面涂画着,一面念念有词。
公鸡随後被一把小刀割断了脖颈,血染红了羽毛,流了一地。
猫儿被队列里四五个人围在中间又是跳舞,又是大吼大叫。然後被人举起,擡上了队伍中间的木板车。
她却突然噤了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仿佛只剩下了一具皮囊,不哭也不闹。
锣鼓声又响了,队伍继续前行。
到了那插旗的门前,有人取下了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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