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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羡臣冷冷地看着文钰,真想把她的手机夺过来一把扔了。他克制着自己,但目光却十分具有侵略性地扫过文钰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
猎物在被捕猎的前一刻,总能察觉到那一刹那的危机。
文钰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潘羡臣的手掐上来,像铁铐一样卡住她的脸和下巴,左手却像羽毛一样轻柔,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嘴唇。她想起了清吧里的第一次吻。
刹那间,潘羡臣的影子如天如地如整个世界般把她包裹,他咬上来前说:“很久没和你接吻了,我很怀念……”
文钰被他堵住,发不出声音。
电话处于接通状态。
文钰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熟悉的男人气味排山倒海般扑来。如搅碎一盘水晶糕,如揉搓一团橡皮泥,如吮吸一根冰棍,如在刚刚那一片深海里凶猛地拍打……他们不断地发出这种声音。
文钰睁开眼,看到潘羡臣闭着眼。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她却好像能完全感知他的情绪。他的暴怒丶他的嫉妒丶他的难堪丶他的不顾一切……随着他的步步紧逼,文钰心里仿佛也燃烧起了这些复杂的情绪。她在生气,她在震惊,她在伤心,她在难堪。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始终没法把他推开。他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坚硬和势不可挡。文钰狠了狠心,用牙咬了下去。瞬间,两个人的嘴里弥漫开一股炽热的铁锈味。
潘羡臣终于松开了她。
文钰得空喘息,把电话挂断,然後难以置信地望着潘羡臣,声音都哑了:“潘老师,我想请教你,你这是在做什麽?”
潘羡臣随意地抹了一把嘴,大拇指上留下浅浅的血迹,他无所谓地笑笑,说:“看不出来吗?很明显啊,我在告诉你电话里的那个男的,你是我的。”
“……”
文钰无言地看着他,情绪像一把火一样剧烈燃烧。她瞪着眼,皱着眉,匪夷所思地问他:“你知道我在和谁打电话?”
他承认:“对。”
“你是故意的?”
他继续:“对。”
“……”
文钰此刻根本不知道该用什麽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混乱一片的状态接下去该怎麽办,她的胸膛此时还因为刚刚那场激吻而剧烈地起伏着,半晌,她只能恶狠狠地骂他一句:“神经!”
“神经?”潘羡臣气得笑了,他再次捏住文钰的下巴,同样恶狠狠地回敬,“那也是被你逼的!”
温于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文钰低头看到,想转身换个地方去接。潘羡臣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使她顿时感到一阵锐痛。她的这只手要拿住手机都变得不容易,根本没法划开接听键。
文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推他,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两只手并在一起,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她像个犯人一样被他捆住了手腕。文钰羞耻极了,她想逃跑,但她的力量实在渺小,不管她怎麽往远处挪,潘羡臣总能轻轻松松地把她扯回来。她觉得自己像只老鼠一样被猫逗弄,是猫进食前的乐趣,是鼠临死前的屈辱。
或许是觉得她太不安分,潘羡臣稍一用力,干脆把她推向墙壁。她的手被他抓着高举过头,她的手机铃声在他们的头顶不断地响着。
潘羡臣用膝盖顶住文钰,威胁她说:“你接,我就吻你。”
“……”
文钰的手痛得她说不出话来,生理性的丶委屈的丶耻辱的泪水充满了眼眶。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很没安全感,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难看。
“你哭什麽?”潘羡臣说,“你不接电话吗?接啊。反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手机铃声断了。
文钰的眼眶盛不住盈满的泪,哗啦啦如泄洪口一般一股脑涌了出来。
远处有人在讲话。渐渐地,仿佛有人在靠近。晚宴的主持人走了过来,找到潘羡臣说:“潘总,你怎麽在这里,我找你好久。很快就是领导致辞环节,你快点进去吧!”
“好,我知道了。马上来。”
主持人奇怪地看了一眼潘羡臣的身後,那里好像躲着一个人。但潘羡臣高大的身躯挡在眼前,明显是不让他窥探的意思。主持人只好装作什麽也没看见,满腹狐疑地走回宴会厅。
文钰趁这个时候撒腿就跑,潘羡臣回身,只看见她踩着高跟鞋仓皇逃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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