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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姐，我下午的票，要走了。我在这儿除了你也没什麽朋友，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时候能再见，我就想来个你告个别。”说着，递给了李芽芽一束花，小小的，向日葵花束。

“给我的吗？”

“也不知道送你点什麽好，太贵的我也买不起，正好看到路边有卖花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开心。”

“开心，我很开心。”李芽芽脸上洋溢的开心不是装的。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花，尽管小小一束，李芽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像是捧着什麽珍宝。

“开心就是。还有就是芽芽姐，你太瘦了，那天靠在你肩膀上都硌得慌，虽然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麽，但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对自己好一点，多吃点，等我下次来找你玩，你要吃胖一点哦。”

“好。”

临走，李芽芽装了几个面包给小蝶，小蝶不要，两个人推脱了一番，才收下。

向日葵，明亮的黄色，象征温暖，乐观和生命力。

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愉悦了起来。

只是夜晚转至酒吧工作的时候，耳边少了那个叽叽喳喳会甜甜的喊“芽芽姐”的声音没有了，还有一点不习惯。

只是今天，顾客里多了小蝶那个男朋友的身影。李芽芽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里里外外的装扮焕然一新，格外刺眼。

深呼一口气，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工作。

可有人偏偏不，偏偏要显摆点什麽，偏偏要去李芽芽面前晃荡点什麽。

李芽芽这个人，平常闷不做声，看起来很好说话，谁都可以欺负一把的样子。但其实一点不怕事，本着烂命一条不服就干的原则，面对小蝶这个负心前男友的挑谑，李芽芽嗤之以鼻。

眼睛一眯，就开始攻击。攻击到对方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一挤进人群中央的时候，李芽芽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最後的话是对那个人女人说的，“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我要给我的上帝一份忠告，他今天能为了你放弃别人，就能为了别人放弃你。当然，你可以说现在就是图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还说不准谁不要谁。只是心疼男人和给男人花钱，都会倒霉一辈子的。对待男人这种东西，要慎重。”

很巧妙，李芽芽用的“东西”这个组词来形容。

不关心後续发生了什麽，李芽芽走出人群，先到员工休息室里避避风头。能屈能伸，才是生活的真理。

管他外边纷纷扰扰，李芽芽捶捶腰，有点饿了呢。

李芽芽心想，要不要摸鱼去路口吃碗馄饨？

厚後街的巷子口，半夜没人管，昏黄灯光下，有不少小摊贩摆摊。李芽芽饿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吃点东西。好吃，实惠。

大碗的馄饨，冒着热气，虾皮丶紫菜丶香油丶再放一点辣椒酱，尽管吃完会冒一身热汗。李芽芽现在仿佛被这股味道和感觉环绕。

姜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李芽芽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有一丝往常没见过的可爱。

没有说话，害怕打扰这份享受。

李芽芽心里想好了，现在就翘班摸鱼去吃馄饨。只是睁开眼的瞬间，姜一的脸映入眼球，“唉呀妈呀，吓死我了！”李芽芽吓得一踉跄。

姜一连忙伸手，试图扶一把李芽芽，却被李芽芽不漏痕迹的闪躲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嘛。”

从姜一的语气里，听出了真诚的抱歉。

李芽芽反应过来，心情也缓解了过来。“我没在干什麽，我就是休息一下。”语气平缓了下来。说完，“咕噜~”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一瞬间，有点尴尬。

姜一倒是不以为然，反而大大咧咧问到，“你是饿了吗？要不要翘班去吃馄饨？厚後街的巷子口的馄饨可好吃了”

一听“馄饨”两个字，李芽芽眼睛突然变得亮亮的。

员工休息室的灯很暗，姜一站在门口，面对着屋内的昏暗，门外的光线便从他的身侧溢进来，光里浮动着微尘，像是无数细小的生命在狂欢。他的影子被拉长，一半投在地上，一半投在李芽芽身上。

那光线黯淡，却从肩头丶肘边丶腰际露出碎光，光与暗的界限在他身周蜿蜒，仿佛秀绣了一道层次不齐的金边。

略微动动身子，光便也随之晃动，仿佛在退缩，又仿佛在蓄势。

而那亮晶晶的目光，也映在了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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