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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也行2（第1页）

30也行（2）

一路上，姜一都在回忆家里到底是什麽样子。

只是，平常根本没有在意过，竟然没什麽记忆点。只是貌似很乱——乱糟糟的工作台，乱糟糟的沙发，乱糟糟的床.....不是他想床干什麽。

直到李芽芽站在姜一家门口的时候，姜一才算彻底反应过来，李芽芽这就跟着他回了家。开门之前有点忐忑，钥匙插入锁孔，没有转动，侧身看向一旁的李芽芽，她倒是一脸镇定。

“豆芽，我家吧可能稍微有一点乱。但你放心，只是乱不是脏。我都是自己住家里也没来过什麽人，我就懒得收拾，一会儿不管看到啥你都不要吃惊，好吗？”

“好。”

钥匙转动，开门声响起，推门，开灯，姜一的家就这样展现在了李芽芽面前。

一眼望去，倒也没有多乱。李芽芽谨记，不要随意评价别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规律。

姜一让李芽芽随便坐。

只是沙发上还堆着姜一的毯子，厚厚一条毛毯。实在难以下坐。

姜一连忙收着东西，“那什麽，我有时候吧老在沙发上睡觉，所以就显得乱一点。”语气里满是不好意思。

收拾完的沙发也算宽敞，两人一人坐一角。

气氛有些许尴尬，话到嘴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要喝水吗？”毕竟是在姜一的家里，怎麽也得说点什麽缓解一下。

“啊？也不用这麽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边说着边顺手从沙发一侧摸了两瓶矿泉水出来。

确实是不麻烦，李芽芽还以为他得去烧水呢。

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紧张的双手握紧了矿泉水瓶。有些话，说出口需要勇气。

正当姜一以为李芽芽是紧张不知道该说什麽的时候，李芽芽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轻轻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生病去世了，除了一些泛黄的照片，我对她没有任何记忆。可李健仁说我长得跟她很像。我也没有觉得没有妈妈让我跟别人有什麽一样。她只是生病走了，不是不爱我，如果可以，她当然想健康的看着我长大。”

“很小的时候是奶奶照顾我的，李健仁得工作，得还债。虽然家里物质条件不算很好，但李健仁把我照顾的很好。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想要，也都可以有。後来债终于换完了，我也开始上学。再後来，李健仁又攒到了钱，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里买了房，虽然面积不大，地段也不好。但我们终于有了家。”

“李健仁总是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我那时候总觉得他唠叨。可我总算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虽然成绩不算很突出但还是考上了大学，去了海城。我按时候想，我考上了大学，再过四年，我就可以工作，李健仁再也不用那麽辛苦了，我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他买一个大房子，然後带他去看这世界有多麽美好。”

“可是，可是他生病了。”李芽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他病的好严重，我只是一个月没有见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我从学校去了医院，医生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生存周期最多6个月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怎麽，怎麽他就病了呢。”

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姜一手足无措的，去抽纸巾给李芽芽擦眼泪。

“然後我就休了学，回家照顾李健仁。在医院断断续续住了一年，想了很多办法，用了很多药，花了很多钱，连他好不容易买的那套小房子也被我卖了，可他还是去世了。他就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气。他的手在我手里，慢慢变冷，我永远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这些话，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说完，李芽芽再也没忍住，大哭了出来。

是在李健仁去世以後，连葬礼上都没发生过的大哭。

情绪需要出口，好像在心里积压了两年多的心事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像灵魂在刹那间挣脱了沉默的枷锁；像冰封的河面突然迸裂；像长久积压的云层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像黑暗中猝然擦亮的火柴，带着惊人的诚实——眉头舒展时抖落的沉重，嘴角抽动时泄露的颤抖，瞳孔放大时闪过的光芒。

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让蜷缩已久的心脏终于重新开始跳动。

没有预告，没有缓冲，就像深秋枝头最後一片树叶，在某个平凡的时刻突然松开手指，带着整个季节的重量飘落。

李芽芽困在自己的泥潭里，好久，好久。

李芽芽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看着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纸巾准备随时给李芽芽擦眼泪的姜一，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李芽芽在这一刻，决定往岸边走去。

“你不用紧张，我没事，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我还被困在一些事情里，没有走出来。我还差一些债没有还完，但是快了。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我现在无能为力的的一件事情，我没有办法把我的精力和时间放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你能接受，我也愿意尽可能的去尝试一下，只是，只是我没有办法保证。”

“没有办法保证什麽？”

“没有办法保证我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单纯觉得你人好，也没有办法保证尽管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有没有办法和你长久的在一起。”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姜一的眼睛亮晶晶，就这样盯着李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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