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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松见燕环走远了才道:“姓蔡的可会武功?”
“嗐,他那人是个读书人,倒没听说过会这些。”梁照儿思考片刻后回说。
玉松正欲说些什么,二人便瞧见关大娘站在食肆门口,一脸焦急。
她见玉松和梁照儿回来了,连忙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梁照儿问道:“这是怎的了,今日食肆里头没出什么乱子罢?我去做些吃食了,你和大哥便在这一道吃了再回去。”
“快别吃了,贺家的才来说铁铺门关了,可贺铁匠久久未回,她正挺着个大肚子四处去寻呢!我总觉着不放心,咱们也去帮忙找找罢。”关大娘一脸焦急道。
天已黑全了,不打着灯笼在路上只能看见恍惚的一个人影。梁照儿想到之前在玉梳婚宴上见到的贺家的那模样,心中也有些后怕,“说的是,喜郎呢?叫他千万守在家里,别四处乱跑。”
几人分开去寻,梁照儿小心翼翼地沿着青石板路步入渡口边,芦苇杆相互互簇拥,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她举着灯笼四处张望,大黄正昂首挺胸地在前头探路。
“大黄,慢些跑。”梁照儿急忙唤它。
撒欢的大黄听见梁照儿的声音,原地转了一圈又掉头回来跟在她脚边。它嘴里叼着一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洋洋得意地递到梁照儿手跟前。梁照儿借灯一瞧是只冻死的老鼠,尖声道:“你又不是猫,将这东西叼来做甚,要吓死我不成!”
大黄闻言悻悻地将老鼠甩到一边,又跟了上来。一人一狗往前走了几里地,梁照儿忽而感觉脚下一顿,软绵绵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才见了死老鼠,这会儿脚下又是软绵绵的一团,梁照儿颤抖着问:“大黄,旁边是甚么东西?”
大黄乐颠颠地凑上前去闻了闻,朝着梁照儿吠了两声便坐在一边。
梁照儿壮着胆子上前,借着纸灯笼的微光,她看清楚了水边横七竖八躺着的是个男人,身负重伤的男人。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钟,只见那男人浑身是血,身着白绢中单衣,从后背到前腰被刀砍伤了好几处,那伤口在水中泡得久了胡乱翻着,有些骇人。她探了探男人鼻息,呼吸孱弱,不过尚且还活着。
无数念头呼啸间闪过,这趟贺铁匠没找着,倒捡到个男人。
根据小说中的捡人定律,此男要么是来报恩的,要么便是来寻仇的。梁照儿往前走了没几步,那男人身上用金线绣的竹节纹样仿佛在黑夜中缠住了她的脚步一般。
若是救了这男人,他为表感谢赠自己黄金百两岂非是赚了?
梁照儿这
一回去不要紧,那男人冰冷的大手兀得抓上了她右脚脚踝,忽而一阵阴寒之气袭来,梁照儿吓得右腿乱蹬,胡乱之中踹了那男人好几脚。
动乱之中,梁照儿的绣鞋被男人攥在手里,由于拉扯,她自己也跌坐在地上,大黄围在她身边冲男人叫嚷着。
梁照儿惊恐道:“大半夜的嚇死人了,干甚么抓我!”
那男人断断续续说:“救……救我。”
梁照儿见状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绣鞋,踉跄着穿好后蹲在他身边,好整以暇道:“瞧着你身上的刀伤,想来是结了仇家被追杀由水冲来这里的,我若救了你有何好处?”
那男人嘴角呕出一股鲜血,又说:“我给你钱。”
梁照儿一听这话便来了劲,“那你有多少钱麽?”
还未等到回答,那男人便昏死过去。梁照儿拍了他脸两下见他不醒,心一横还真在他身上摸索出个代表身份的物件。那是块刻着龙虎纹的赤金手牌,足有一两重。梁照儿轻轻用牙一咬,是真金。
尽管梁照儿常在地里劳作,背谷子背柴火都不在话下,可将一个成年男子背回去,还是有些吃力。
关大娘在外头寻了一圈,正在食肆里守着等梁照儿。她见院门倏尔被踹开,梁照儿弯着腰进来,背上驮着不知道一个什么人。关大娘担心是贺铁匠,连忙擎灯去瞧。
待关大娘看清后,吓了一大跳。只见梁照儿背着一男人,那男人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血水。她只当是贺铁匠,连忙说:“这…这是怎么了?不会死了吧!”
梁照儿将那男人放倒在地,喘着粗气说:“没死。”
关大娘的万幸还没说出口,梁照儿又道:“但这人不是贺铁匠。”
“那么他是谁?”关大娘颤抖着问道。
梁照儿吃了一盏茶,耸肩说道:“不知道,他求我救他,还说要将钱都给我,而后从他身上搜出了这枚手牌,想来是也是个有头有脸之人。”
关大娘这才松了口气,又说:“既如此,先将他挪到后头去,直挺挺地躺在这里怪瘆人的。”
待两人将这男人安顿好之后,便见贺喜郎满脸迷蒙地跑了来,见到梁照儿和关大娘后才一阵鼻酸,流下热滚滚的两条泪,“爹…爹他吃多了酒,漏夜回来时跌进了江里,玉松大哥将他捞了起来,正在家里。”
梁照儿愣了一下,随即命自己镇静下来,安抚着喜郎,“可去请郎中了?别害怕,你娘肚子里还怀着弟弟妹妹,咱们快些动身去瞧瞧。”
关大娘也点头,三人即刻给门下了锁,便朝着明教巷去。
刚进了贺家的门,便见回春堂的郎中被玉松抓了来替贺铁匠诊治。那郎中摇了摇头,对着贺家的说:“你家官人已无鼻息,纵使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其实玉松将贺铁匠从水里捞起来时,他业已断了气,只是对着贺家的期盼的目光,他并不好直说,还是去请了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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