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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床榻很大,分他半边也不是什麽大事。
真要在地上或圈椅里屈就一晚,明日被进来伺候的侯府下人们看见了,又是一场风波。
南絮安慰自己。
就当是她感谢他今日来了侯府,没让她脸面尽失而做出的补偿。
这麽一想,南絮觉得困意又上来了,睡意朦胧间,耳边隐有清浅的话语声,她下意识嗯了声,便沉沉进入梦乡。
满室寂静,只有淡淡的男声又重复了遍。
“若今日你三妹妹碰见的是李湛,你会生气吗?”
*
翌日,南絮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地在丫鬟仆妇的伺候下起身。
昨晚睡在外侧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南絮摸了摸身侧的位置,是凉的,也不知什麽时候走的。
玉茗正拿着件外衫伺候她穿衣,笑着道:“伯爷卯时初起来,用了早食,和侯爷一同上朝去了。”
南絮正看着妆奁匣子里的珠钗发愁,不知戴哪个好,闻言这才想起,回门礼已过,身为皇帝近臣的魏阳伯自然不能懈怠政务。
她心情不由变好,果断拿起一只淡紫的紫藤花珠钗插进发髻中,再配一身烟霞色的罗裙,显得娇媚可人。
“走吧,去给阿娘请安。”
昨日回门才在侯府留宿一晚,以後怕是并不会时时回候府来,南絮虽不开心,却也知道规矩不可破,与其黯然神伤,还不如趁现在有时间,再在阿娘膝下多欢聚片刻。
出了撷芳院,往嘉辉堂去的路上,南絮碰见了殷芜和李婉一行人,三人并在一处,说说笑笑地往侯夫人处去。
嘉辉堂里,二婶周氏和两位姑母正在和侯夫人辞行。
见南絮来了,衆人又是好一番嘱托,说的多是要和段文裴好好过日子的话。
南絮笑着应允,心里愈发觉得自己昨晚没赶段文裴下床去睡是明智之举。
殷芜跟着笑闹回,让下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给周氏和两位姑母,南絮瞥了眼,几样侯府惯做的干果和数匹颜色鲜亮的锦缎,拿给三姑母的还有副全新的叶子牌。
论投其所好,大嫂总是想得周到。
连着送到二门上,几位长辈好说歹说叫侯夫人别送了,又不是什麽稀客,过几日总要再来叨扰。
侯夫人笑着应下,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才拉着南絮回後院。
路上,问起府里发放月例银子的事,说到二房院里时,侯夫人语气有些不好。
南絮以为阿娘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心里忍不住叹息,刚想劝慰几句,却被侯夫人接下来的话惊了一跳。
“她若只是嘴上说几句,我这个做婆母的难道成心和她过不去?不过是她心思歪了,不仅私下和南韵往来,还故意透露消息给南韵,叫她昨日在西苑那边堵住了你夫君。”
“阿娘也知道了?”
她不是叫人别往外说吗?
至于这件事背後二嫂也来掺合一脚,倒是南絮没想到的。
候夫人拍了拍南絮的手背,恨铁不成钢地道:“这府里的事几时能瞒过我?你呀!就是被我掼地事事都不上心!要我说成婚那日南韵派人来挑衅,你就该把那两个丫鬟打一顿,绑着丢到她面前,那送子观音上要是淬了什麽要命的毒,便是拿到你面前那会就能要了你的命。”她语重心长道:“可以顾念亲情,但不可给人可乘之机,若主动犯到你面前,也别太留情面,须知情分这东西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南絮咬了咬唇,轻声说是。
“二嫂和三妹妹那…”
已至花厅,婆子们打起帘子,丫鬟端着茶汤鱼贯而入。
侯夫人点着茶盏,脸上满是生冷的漠然,“禁足太轻了。叫人知会侯爷一声,把南韵关入祠堂,紧闭门窗,叫她在祖宗面前抄录家训家规,关足十日方可放出。记住,除了每日送去饭食外不可叫人探视。”
这惩罚听着没什麽,却最是要命。祠堂常年紧闭门窗,不见天日,诺大的几间屋子只有两三个值守的下人守着,被关进去抄家训家规,还不如打十几鞭子来的痛快。
南絮和殷芜对视一眼,知道侯夫人这是被气很了。
“至于赵氏。”她仰头喝了口茶,朝着殷芜道:“她可能太闲了,你上次不是说,城外有几家庄子最近几年收成不好,既然老二媳妇喜欢惹是非,便交给她,让她和那群庄稼汉子掰手腕去。”
殷芜扬了扬唇角应道,“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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