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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背影不停做鬼脸,只是做到一半,被迎出来的南羿成打断了。
“阿絮,你不是该在屋里吗?”
“伯爷,你不是该去後面如厕吗?”
“我出来透透气。”
“我陪她出来走走。
…
“我出来走走。”
“我陪她出来透透气。”
南羿成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自己的妹夫。
他就是随口问问,这两人干嘛解释得这麽不清不楚?
*
周姨娘的事到底不体面,永安候虽下令留她一命,到底觉得没脸见侯夫人,看着几个壮实的嬷嬷把周姨娘像扔破布似地关进院子里,他才逃也似地去了前院。
侯夫人知晓他的德性,懒得管他,只吩咐人看好周姨娘,便带着人回嘉辉堂。
那里还有个不知死活的李湛,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一进嘉辉堂,侯夫人就看见自己的大儿子陪着段文裴不知说着什麽,南絮却离他二人远远的,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侯夫人暗恼自己这个大儿子什麽都好,就是心里眼里只有那些书,全然不钻研这些人情世故。
里面伤的是南絮的前未婚夫,叫段文裴这个实打实的妹夫坐在外面等是什麽意思?先前还可说等南絮,如今南絮都出来了,还不叫他们夫妻下去歇着,难不成要守着李湛吗?
“怀州,今个让你看笑话了,本来说要让厨下给你做些吃食的,如今府里这麽一乱,倒有些顾不得,你可别见怪。”
段文裴早就看见这个长袖善舞的岳母,笑着起身迎上几步,朝着侯夫人拱手道:“母亲严重了。小婿此来也是听说候府派人急匆匆召阿絮回来,一来我是担心府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看看有没有什麽我帮的上忙的;二来阿絮脚伤未愈,我也甚是担心,所以没打招呼就过来了,母亲别怪小婿莽撞才是。”
他说的面面俱到,侯夫人听得心花怒放,说都是一家人,叫他别拘礼。
说着又招手让南絮过来,“说起来,也是我管家不严,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生出这许多歪心思,只是三丫头到底是南絮的妹妹,涉及到你们两个夫妻之事,我不得不让阿絮回来,不仅是让她心里有数,也是想叫她明白,这世上亲如骨肉至亲,依旧有背叛的可能,她既已出嫁,就要看清身边的人和事,也要学着长大。”
侯夫人声音温和,笑容也没变,可这些话落在人耳中,就变成了一根根可以刺人心骨的寒针。
段文裴转头去瞧南絮,却只看见她如墨的发顶。
她站在侯夫人身边没说话,段文裴却能感觉到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楚。
“母亲,阿絮也累着了,先让她休息休息吧。”
侯夫人本意是想让南絮回来,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如何处置南韵的事,只是没想到中途被静仪公主搅得阖府都不安宁,後又有周姨娘闹那麽一出,任谁都没了精力。
侯夫人也不过是想给段文裴一个说法,免得以为他们永安候府当真如此没规矩。
都是聪明人,一说就明白,既然段文裴没说其他什麽,侯夫人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就松了。
她牵起南絮的手,又擡起段文裴的手,把两人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
“你明白就好。”
“我就是怕,我的这番苦心,这傻丫头不明白。”
“当娘的就是有再多的苦水也会往肚里咽,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担心阿絮这丫头太较真也太重情,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怀州,你是刀山火海里走过的人,阿絮还要烦你多费些心了。”
女子的手比男子宽大的手掌小的多,南絮的手没动,段文裴缓缓收起掌心,把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怀州谨记,母亲放心。”
南絮本想等李湛醒了再回去,侯夫人不允,让人把她请出了嘉辉堂。
段文裴就双手环胸立在廊檐下,看花看草看飞过的大雁,就是不看她一眼。
南絮也知理亏,看着头上嘉辉堂的匾额出回神,默默地朝府外去。
段文裴馀光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见她终于不再坚持,他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疾步跟了上去。
这一路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夕阳西下,乳燕归巢,并肩而走的两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
嘉辉堂里,侯夫人疲惫地撑着额头听卢妈妈回话。
“李家那边已经通知过了,李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忙说要亲自过来,但被大少奶奶的人劝住了。只遣了几个得用的下人过来,老奴让他们在後门上候着。”
侯夫人揉着眉心,点了点头,“老大媳妇办事我放心。”说着又不屑道,“这李夫人也是闲散久了,真当李湛尚了主,李家就高枕无忧了?要是李湛被公主伤了的事传了出去,我看他李家还如何在这皇城立足。”
卢妈妈说可不是,“还是夫人心善。”
侯夫人苦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是心善,不过都是为了阿絮。”
正说着,里面的丫鬟出来禀报,说是驸马都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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