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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玉祥躲了过去,“不会是馀荣受伤了吧?怎麽样,烫哪了?要是急着用药的话,夫人那有上好的烫伤药,我去拿。”
今晚南絮屋里值夜的是春芽,玉祥得空,便去照料玉茗。
玉茗那屋在静园最东面,玉祥没从正房过,自然没看见书房点了灯,只以为段文裴还在宫里没回来,能得刘回这麽看重的,除了伯爷,只能是馀荣了。
刘回正恼玉祥胡闹,忽听说南絮那有药,欣喜之馀不免庆幸玉祥秉性单纯,没往自家爷身上想。
“对对对,”他急忙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馀荣不小心打翻了炉子,烫了腿,既然夫人那有药,还请姑娘向夫人讨要些,刘某替馀荣感激不尽。”
玉祥说哪里,说着正要去,被刘回唤住,“只有一事,馀荣爱面子,这事姑娘千万别声张。”
玉祥点头,暗道馀荣那样不茍言笑一根筋的人,竟然还知道爱面子。
真合了平日里夫人惯爱说的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
刘回在廊下来回踱步,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玉祥拿到药没有。
其实刚才玉祥一走,他就有些後悔了。
玉祥什麽性子,入府这麽久,他也知道些,最是藏不住事。
爷千叮咛万嘱咐,连大夫都不让请,不就是希望瞒着夫人嘛,倘若被夫人知晓了,这上不上药的反而是小事。
正想着,身後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刘回不觉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只有玉祥一人。
“辛苦玉祥姑娘了,等馀荣好些了,我让他亲自来给姑娘道谢。”接过玉祥递来的药瓶,刘回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誓要把这谎话圆到底,自然没瞧见玉祥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着自家主子急着用药,刘回不敢耽搁,又是千恩万谢一番,方别了玉祥往书房行去。
眼看要到书房门口,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挂在脸上,刘回忽觉背後生凉,像是有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他猛地转头,正好与身後之人四目相对,看见来人,刘回惊讶地张了张嘴,险些咬了舌头,“夫…夫人,您…怎麽来了?”
南絮披着披风,满头青丝用一根素簪挽起,松松垮垮地坠在脑後,回廊两侧的翠竹随风晃动,给此刻突然出现的女子平添几分静谧和雅致。
南絮手腕搭在蒋嬷嬷手臂上,低垂着眉眼,声音里尚且带着几分将醒未醒的困倦,“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刘回一个脑袋两个大,忙躬身解释,“夫人,受伤的是馀荣,无大碍,只是小伤,哪里敢劳烦夫人亲自过问。况且他是下人,夫人是主子,于理这不合规矩,唉,夫人,真的不能进—呜呜呜…”
话未说完,蒋嬷嬷一把把他拉了过来,险些拉了个趔趄,见刘回喋喋不休,还在说瞎话,蒋嬷嬷干脆伸手捂住他的嘴。
南絮缓缓上前,拿过刘回手里的药,推门走了进去。
*
书房内,段文裴背对着门口合眼假寐。
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以为是刘回回来了,他眼皮没掀地吩咐刘回上药。
只是等了半晌,久久不见进来之人动作,段文裴蹙了蹙眉,正想问怎麽回事。
痛的快麻木的两臂却突然附上一抹冰凉,从上往下,凉意缓缓摊开,配合着上药之人细腻柔软的涂抹手法,说不出的舒适。
像是搁置浅滩,濒临渴死的鱼,突然天降甘霖,拯救于水火。
段文裴喉咙上下滚动,克制地溢出一生喟叹。
“这不是府里的药,你在哪找的?倒是比府里的药好用。”
身前之人没有回答,只专心手上的动作。
这不像是刘回的作风。
段文裴後知後觉,总算觉察出几分古怪。
他心下一紧,五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还在涂药之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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