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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涝一来,除了地势高些的地方,几乎都被水淹过,没有几处供这些京都贵女落脚的地方。
司马循暗骂这些贵女找耍头不挑时候,面上却笑着劝南絮先回别院休息,“下官挑了几个伶俐的丫鬟在别院伺候,还置办了许多蜀地独有的小玩意供夫人把玩,夫人若是觉得无聊,就让她们带着夫人和殷姑娘在别院附近逛逛,至于去灾地,夫人是女眷,还是不去为好。”
南絮看了司马循一眼,知道他会错了意,解释道:“太守大人误会了,我们只是跟着去,不乱走动,不会给大人添麻烦。说来也是我的私心,太妃娘娘惦记翼王殿下,我和殿下论起来是表亲,知道殿下在赈灾,好歹也要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搬出了翼王,司马循心里再多的想法也不好说啥,只能看向段文裴,期待他管管自己的夫人。
段文裴高坐马背上,低头思索了片刻,允了南絮同行。
司马循心里咯噔一下,得,他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也是个耳朵根子软的。
派这样的人来蜀地,陛下当真有把握收拾的了赵家和翼王吗...
*
蜀地的建筑不似京那般华丽,少有红墙绿瓦,多以灰砖青瓦为主,院落紧凑朴实,和蜀地的天气很像,硬而冷。
马车压过石板路,车轴咿呀作响声落在耳中十分清晰。
穿过几个小巷,周遭终于热闹起来。
“那个娃儿,莫要跑,粮食金贵的很,边吃便落渣渣,小心你娘打你娃的屁股。”
“太守大人!诶,这是京都来的大官?我的天爷,狼们啷个俊?”
...
坐在车里的南絮二人,悄悄地掀开车帘往外看,灰扑扑的世界总算有了些鲜活的色彩。
“这些百姓胆子好大,竟然不害怕司马太守,太守也不怪他们近前说话,耽搁咱们前行。”
殷瑞珠早上被南絮劝得没了脾气,突然见到这种场面,把之前郁闷的心情抛之脑後。
南絮也多瞧了两眼,觉得有趣,“这可能就是一方一俗。”
“‘狼们啷个俊’是啥意思你听出来了吗?不会是在夸伯爷姐夫他们长得好看吧。”
“估计是,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客栈掌柜问我吃什麽,说的是‘夫人想吃些啥子’,我差点听成‘吃傻子’,吓了我一跳。”
“还真是一方一俗,连官话也不一样...”
车里的人觉得有趣,车外骑马的南羿成和李湛也觉得很是特别。
只有段文裴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面无表情。
穿过主街,又往西走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房屋损毁严重,人们衣着脏污不堪,也比主街那边更热闹。
妇人小孩老人,闹哄哄一片,争着在施粥的窝棚前占位。
衆人下马走了过去,南絮和殷瑞珠安静地走在最後。
有官员看见司马循带着一衆衣着不俗的人走来,忙喊起了话。
“不要喧哗,老弱小在前,成年男子在後,一个窝棚子前面排四排,不要乱,不要抢。”
话音一落,府衙的人开始维持秩序。
队伍很快排好,百姓们一人手里一个碗,等着官吏舀粥。
段文裴看了半晌,朝里面走去。
李湛是这次赈灾的主官,也跟着去,南羿成想了想,留在原地护着南絮和殷瑞珠。
司马循在前引路,边走边介绍这次灾情损失情况,看着眼前的惨景衆人都有些不好受。
正说着,前面忽然有人叫了声‘家主’。
段文裴背脊一僵,缓缓擡起头,视野里,那人穿着玄色的衣衫,在一衆仆从的簇拥下,查看赵家设的安置所的情况。
仅仅一个侧脸,便足以勾起记忆深处不堪回首的过往。
李湛先察觉出段文裴的怪异,那日遭遇刺客後,他与段文裴就没再怎麽见过,他也没再派人把他锁在马车里,两人像是心照不宣暂时揭过了此事。
他叫住司马循,示意他往前看。
司马循看清楚後,连忙介绍,“那是现任镇北侯,哦,也就是现在的赵家家主,赵明丞,赵侯爷。”
他顿了顿,看向段文裴,“听说也是伯爷的父亲。”
段文裴冷冷反驳,“本伯和他没关系。”
司马循有些尴尬,“啊哈哈,这,哈哈哈,下官上任时,确实只知道赵侯爷只有三子,也是最近才有所耳闻,说是侯夫人知道了伯爷你要回来,大张旗鼓地为你置办东西,唉,伯爷...”
段文裴阔步上前,那厢,赵明丞也发现了他们,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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