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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方才我瞧着那小宫女守门,将她支走了。”回话的人是苏敏儿。
“至多一刻钟。”周亦恒吃吃笑着。“她中了药,待殿下来了,生米煮成熟饭,焉有不嫁的道理?”
手脚开始绵软了,江鹤雪不能再等了。
门走不了,她自是擅于翻窗,重支开窗,跳上案几,以肩猛力一撞,木制窗格便碎了一大片。
“什麽动静?”外头的周亦恒还没反应过来。
“自是察觉了,要跑。”苏敏儿冷哼。“去追啊!青原的公主,皇宫人生地不熟的,能翻出什麽水花?”
脚步声重重。
江鹤雪手虚撑着窗框,瞥了眼稍高些的高度,也未作犹豫地跳下。
足跟酸软,这一下她双膝着地,疼得本能蜷身,却又来不及抑制疼痛。
肉桂与肉豆蔻的浓香钻入鼻腔,几乎是顷刻,燥热感成倍上涌。
是她袖袋里揣着的青原香牌。
肉桂丶肉豆蔻和丁香相碰,彼此催.情.之效强化,加之麝香本就亦添欲,这一下来的突兀,她根本受不住。
手颤着去掏袖袋,都几回没解开结扣。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没法再耽搁,勉力撑着身子,向坤宁宫跑去。
“人呢?”周亦恒的声音近在咫尺。
“这处最近的宫殿便是姑母的坤宁宫,去寻姑母。”苏敏儿道。“灵儿和亲,姑母定心中伤怀,不会错此良机。”
江鹤雪脚步生生转了个弯。
苏家和她这个不甚满意的儿媳之间,苏太後会偏向哪一方,毋庸置疑。
但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她知晓,穿过这片梅林,是荣昌公主沈初凝的芷阳宫。
她没去过,只能碰运气。
江鹤雪凭着直觉选了个与坤宁宫相对的方向,跌跌撞撞地一面向那处跑去,一面继续翻袖袋,要丢香牌。
她从未觉着袖袋的结扣这般恼人,气上心头,牙一咬,手一撕,连着那片衣料都丢了。
凉风一灌,总算是好受了些,芷阳宫的匾额露在眼前时,她也长长舒了口气。
宫门紧阖,几回敲不开,她才恍然想起,沈初凝南下归省,应不在宫中。
当真要命。
江鹤雪弃了正门,又不敢再往旁处去跑,生怕遇着更不利之人。
热意越烧越烫,她站也站不稳,只能扶着宫墙,慢慢挪动。
视线些许涣散,她竟瞧见侧门开了一道细小的缝,一只金鈎伸出,去草丛中鈎着什麽东西。
如同瞧见了救命稻草,江鹤雪奋力上前,攥了那只金鈎,不顾掌心被划破的血口,哀求道:“我是恒安王妃,救救我……”
“皇婶?!”金鈎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疼痛让她神智更清醒了几分,视线回焦的一瞬,她惊愕:“荣昌?你回来了?”
她形容狼狈,沈初凝毫不犹豫地拽着她进殿:“晚些再说。”
江鹤雪脚步踉跄,还没站稳,先被扑面而来的丁香味灌了一鼻腔。
方压下些许的燥热再度烧起。
江鹤雪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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