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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江鹤雪蹭着他的手,拖长了尾音,绵声撒娇。
沈卿尘分辨不清心中的感受。
他想,他或许该喜悦的。至少多日不见,她也并未排斥他,为他手上的伤细细上了药,还想更亲近他。
可他却更希望,她能问问他些旁的。
问问他去了何处,遇见了何人……
但他还是不要奢求更多才好。
静默片刻,沈卿尘垂眸,执着她素手,解开腰间束带的暗扣。
绣暗纹的束带落在地面,贴身的劲装松散开来,他仍未松她的手,紧牵着伸进胸口。
内里的暗扣被一颗颗解开,玄衣坠地,露出贴身的月白里衣。
说是月白,也只是因着江鹤雪知晓他只裁过月白的里衣。
她去过他王府的寝殿,衣柜里除却新婚时那件正红的里衣,清一色的都是月白。
可而今身上这件已被渗出的血染得暗红。
江鹤雪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卿尘松开了她的手,嗓音极轻:“脏。”
他自己三两下解开腰侧束带,将里衣随意压在方才褪下的劲装上,露给她光裸的上身。
肤色依旧冷白,肌肉依旧块垒分明,可而今的江鹤雪并无欣赏之意。
她视线直直落在他腰腹的纱布上。
草草缠绕了不甚齐整的好几圈,伤口的血止得也自然糟糕,此刻仍在外渗着。
“拆掉,重上一遍药吧。”江鹤雪说着,伸手去解。“怎的伤成这般……”
“你是要查我的伤口。”纱布被她小心翼翼地解了大半,沈卿尘才缓慢地会意。“并非是想……”
後半句话,他羞于说出口。
但江鹤雪了然,手上禁不住添了几分力,又气又臊:“我当真没有那般慕色!”
纱布全被揭开,江鹤雪才发现,他腰腹的伤口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刀伤横贯大半截腹部,于冷白肌肤上愈显刺目骇人。
她指尖蘸了药膏,倾身为他涂抹,秀眉拢起,凤眸中明显溢出心疼担忧的神色。
半透明的膏脂在伤处凉凉化开,少女的指尖软白,动作轻柔而小心,似是在对待于她而言极其珍贵的物什。
沈卿尘不敢长久地垂眸望她,长睫轻颤几下,侧过视线,盯着她牙绯裙裾上金线勾勒出的虞美人花。
虞美人的花型和罂粟极像,可前者为爱情与忠贞的表征,後者却是美丽的欺骗。
而她……无疑是後者。
耳际又回荡起她那日对傅妄那句笑意盈盈的“我极擅骗人”。
沈卿尘难以不认同。
她确乎技巧精妙绝伦,他如何都察觉不了破绽,便是现下,也想放纵自己佯装不知地,清醒地沉沦其中。
但不可以。
她想要同傅妄回凉州了,不知在哪一日,也不知是否会同他告别。
腰腹的刀伤这时才後知後觉地开始作痛。
沈卿尘终是擡手,轻轻勾住了她搭在自己胸前的指尖。
“这几日……你有麽?”他指腹蹭着离开前为她戴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低声问。“若是有,有几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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