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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而言委实是太快了。有点难受。
幸而她应当还计划着要用些旁的,长寿面便只为着讨个好兆头,分量很小,不若如此,他这会儿恐怕得胀气。
“看出你喜爱了。”幸而江鹤雪不疑有他,笑道。
沈卿尘稍平复了一下,唇角轻擡,用茶汤仔细地净过口,正欲起身向她走去,却听她又道:“再闭眼。”
“要做何事?”沈卿尘并未立时依她。他现下如何看她都看不够。
“生辰礼。”江鹤雪提裙走来,见他不依,伸手遮住他眼睛。
软白的手心覆在面颊,沈卿尘禁不住动了动睫毛,听她被痒得笑出音,哄了句:“乖。”
他便也乖乖地阖眼,听到她将托盘送走,又好似是在雅间内转了圈,而後,耳际落下一声清脆短促的响,却没听到锦盒之类碰到桌面的沉响。
沈卿尘愈发有些好奇了,听到她宣布“可以睁眼”的那刻,虽几乎迫不及待,但仍旧是保持着矜持姿态地掀了睫。
可视线在触及面前的生辰礼时,那分冷静克制却再难维持。
是层层叠叠的月白绢帕,被包扎成芍药的形状,中央以朱红的同心结作系绳,尾端系着两枚游鱼状的金铃,应是方才那响音的来源。
“解开呀。”江鹤雪见他愣神,笑着催促。
沈卿尘缓慢地擡指,落在同心结上,摆弄两下,却不知该如何解才不会损毁这芍药的形状,遂又擡睫征询她。
“你只管拆,若是喜爱,我再给你扎回来便是。”江鹤雪会意,忍俊不禁。
沈卿尘这才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精致的绢帕解开,露出内里的生辰礼。
是一方绣帕。是一方她亲手绣的绣帕。
月白底,其上绣着一尾逍遥摆尾的银鱼,牙绯的猫儿仰躺在鱼身上,猫尾亲热地勾着鱼尾,相亲相爱。
她应当是用他惯用的雪中春信熏过这方绣帕的,但此番仍带着她身上独特清幽的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缱绻而缠绵。
沈卿尘不知自己盯着看了多久,才艰难地擡眸,去望笑意盈盈的江鹤雪。
“其实纹样我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想了这个,一方面是因着绣工拙劣,绣不出太复杂的,另一方面是因着想借着这绣样说……”她故意留话头,要沈卿尘来问。
待他问了,方继续笑道:“‘雪’我给了小琼花,‘鹤’我给了小禾禾,‘江’便给你。”
“小江猫猫,给小神仙鱼。”
-
或许人在情绪分外汹涌时是说不出话的。
至少沈卿尘是这般。
呼吸与心律均凌乱得不成节拍,被她水光盈盈的凤眸望着,愈发难以平复。
对江鹤雪,沈卿尘总是克制的。哪怕是後来解除了一切的误会,他也未曾表露过多,更未曾向她提及过自少时起的多年的爱恋。
可而今,经年来潜藏心底的情愫如琴音,要冲破乐师规矩的指法,肆意倾泻。
他恍然意识到,江鹤雪待他比他预想中更为认真。
他敏感丶多疑丶患得患失,总向她吃些无名的飞醋,也从不曾同她奢求过对等的情意。
只觉着如先前那般便足够,便很好。
可江鹤雪并未对此轻拿轻放,一直在向他证明,她也够爱他,比他预想中更爱他。
在尽她所能的给予他安全感。
而今贪得无厌的他也终于得到饱足。
沈卿尘手指微蜷,片刻後,终是难耐地抵上心口,试图这般平复下紊乱的心跳。
可收效甚微。
他混沌杂乱的思绪里唯有一线清明。
他恋慕多年的女郎,而今是他的妻子,是与他心意相通丶情深意笃的妻子。
心脏多年来空缺的那一处被切切实实地填满,满得鼓胀,又踏实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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