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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六章虽说您是姑娘的兄长,但也该避……
她被碰到的一瞬间——
躁怒丶不安丶惊惧,愤恨……各种情绪浮现在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上。
鲜血在云钦隽透如白玉的手上窜流而出,一滴滴像断了线的绯色珠子,他不顾手上的伤,轻柔的将云妡揽在怀里,任由她抵抗打咬。
不一会儿,云钦的肩头丶脖颈同臂膀上便全是她所弄出来的血印。
漫长的安抚中,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像偃旗息鼓的刺猬,收起了自己浑身带血的刺芒。
她仰起空茫的眸子丶面容上渐渐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只是依旧麻木。
云钦松开她一些,由着她伸手抚上他的下颌,往上一点一点临摹他的面庞,她不知在确认了什麽之後,终于平静了些许。
云钦放开她,见她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神色稀奇的清柔下来,仿佛与方才暴躁焦怒的模样是两副面孔,没去细细思索,云钦起身将桌上的水盆端过来放到她前方地上,准备为她擦拭脏兮兮的脸颊。
水盆里涟漪轻晃,倒映着小姑娘瘦削容颜的水面上渐渐变了另一张已然长大的柔媚面孔。
云钦的思绪被拉回。
他将手从水里伸出来,盆中种种顿时消失,他拿起边上的白帕擦干手上的水渍後推开窗牖,沉声道:“巳雾。”
暗卫巳雾如鬼影一般忽然出现在窗牖外:“公子吩咐。”
“天阙少主一月内的行踪,三日之内全部调查出来传信于我,要快。”
“是。”巳雾又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暗夜中,云钦看着窗外的稀疏星点,茶眸莫测,轻声自问。
“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一夜无眠,翌日晨曦微露,早阳拂面。
燕陵的三月极美,长街屋舍朦胧古朴,瓦檐青墙入目三分醉。
姜黛意走在街上,计算着身後在暗处隐匿跟踪她的暗卫数量。
她揉揉犯困的眼眸,漫不经心四处打量。
记得没错的话,前方有个暗角,是个甩人的好地方。
云钦今日去见襄临王,依照襄临王暴戾多事的性子,他这次议事约莫跟往昔一样,最早也得议到亥时才能回来。
所以今日是行动的最佳时机,妥妥的黄道吉日。
她一路的步伐一直缓慢,直到快至暗角,忽然提着衣袍快速小跑了起来。
暗处跟踪之人亦加快速度,可就转一个拐角的功夫,他们跟着的人便不见了。
数道身影慌忙现身,落于地上搜寻,可人确确实实在一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待暗卫搜寻无果离开,姜黛意才从隐蔽的暗角出来。
她左右警惕观察,见暗卫真的离开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赶去。
燕陵东郊是云家信鸽飞回云府的必经之路,她只要逮住一只,替换里面的内容,她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想法很好,可姜黛意忘了,云家的信鸽受过专门的训练,极难捕捉,她颇费了些功夫,忍无可忍之後解封了内力才抓住一只,这才顺利替换掉消息。
姜黛意抹了把额头的汗,挥手放走信鸽,一擡头才发现天色尽黑,已快至亥时。
她不仅打了个寒颤,想必她不见了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云钦那儿去了,她必须在云钦回府之前赶回去。
她慌忙迈脚朝着云府的方向离开,匆匆忙忙的绣鞋踏草之声同衣袍拂过野草的窸窣声惊起地里无数云雀。
云府。
淡月笼纱,夜色阑珊。
无人在意的暗处,一抹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後窗潜进一间寝屋。
同时寝屋院墙外,一队护卫推开院门涌入院内。
管家喘着气儿,几乎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为首身形修长阔步而行的温润少年。
“公子,云妡姑娘素来觉浅,因为担心您中毒的事情,昨夜一晚上没睡,这好不容易才熄了烛……您这会子去怕是扰了姑娘清梦,公子……”
一个护卫提醒管家:“云妡姑娘今日偷跑出去了,现在回没回来都还不知道呢。”
“啊?”管家惊讶地张大嘴,他并不知道姑娘已经偷偷溜出去了,原本一直以为姜黛意今日在府内,所以才拦着云钦。
月色淡淡。
云钦停在姜黛意的寝屋门前,如儿时一般自顾便想推门进去。
管家跟着走到门前阻止,“公子,这极为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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