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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其中滋味,当真难以忍受,用千刀万剐凌迟削骨形容都不为过。
云钦竟然在幼年就已经经历过了吗?
姜黛意从水中伸出手想爬上岸,她想歇一会儿。
歇一会儿再解应该也行,让她上去缓缓,太痛苦了。
她方有动作,即刻便被云钦的手压住,又将她压低于水面半寸。
云钦的眸子淡的像雪,“霜花之上无数肉眼看不见的毒刺,透过肌肤侵入经脉,虽能抵消寒毒毒素,但过程极其痛苦非常人能忍。”
姜黛意知晓潭水不能沾上肌肤,但挣扎间难免溅起水花打到云钦腕上,凝玉一般的长腕瞬间便因毒变红。
云钦并不在意,他长睫下的茶眸氲着雪气,“妹妹,抱紧我。”
话音方落,姜黛意便忽被人毫无征兆地溺进了水中。
姜黛意的痛楚逐渐被窒息的感觉取代,她的耳边皆被水声包围,她惊惶之下乱抓乱攥,触到一片广袖之上的隐隐竹纹。
同样落入水里的,还有云钦。
姜黛意还想着将云钦推上去,“水里有毒哥哥……咕噜噜……”
二人沉下,水底目之所及无数霜花满覆潭底。
纯白氤美却携剧毒。
姜黛意浑身都是被凌迟一般的痛处,云钦受着同样的痛楚,眸底却平静无澜,他眼看着姜黛意身上一点点显现朱红。
只觉得,像极了那日寒林红梅枝头上的花。
水面之上逐渐寂静,归于平静。
另一边的王宫之内,襄临王心有馀悸的坐在地上,全然没了身为帝王的威严。
云言身受重伤吐出一口血,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侄儿将实力隐藏的如此之深。
“若七年前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在寒潭边将他救回云家。”云言喃喃道。
襄临王看着一地高手的尸体,对着云言发怒:“你不是说云钦虽强但架不住人多吗?孤重金招来的高手,被他如同捏蚂蚁一般一个个捏死,你是他亲叔父,连他到底是什麽实力都不知道吗?”
云言看着手中的断剑,此时才反应过来。
他一直自诩云家辈分最高,武力最强之人,所以事事都要过问,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
可今日他明白了一个事实,後辈英才出,云钦若不藏拙,声望恐怕比眼前更甚。
曾经,他年少时也曾像云钦这般,意气风发,可惜光阴荏苒,他不得不服输。
可想想,纵然年轻,当真就能比得过吗?
七年前云钦不曾回到云家时,他是整个云家最值得信服的人,论才智武功,天下间无几人能比得过他,可自从云钦回来,一切都变了。
那个少年的风头一时无两,让大家逐渐忘了,这天下,也曾有一个云言,为这世道公正舍生忘死。
云言有了执念,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利,做出了一些错事,他犹记得,那失望的眼神,她说:“你对一个血亲小辈如此忌惮压制,你还是曾经的云言吗?你这样,永远也不会成事。”
後来因为云家的变故,他的妻子逝去,她临终前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留下的只是一如既往失望的眼神……
襄临王看着云言一副失魂的模样,怒道:“孤现下是看明白了,你云家不过仗着云钦一人,你看不惯一个小辈的威望声名压过你,便想着利用孤来敲打他……”
“云言,你好大的胆子,敢利用孤?”
王城周围守卫的精兵被尽数召回王宫,襄临王怒不可揭地下旨:“去,将云家围起来,云家家眷尽数软禁,派人去找云钦,告诉他,三日之内不进宫请罪,云家之人不论长幼悉数斩首。”
残剑声微,云言抚着那把陪了他数十年的剑,低声道:“我输了……”
他那侄儿一直在等自己出手,在药馆就应当看出来,云妡身边的暗卫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若非授意,云妡怎麽可能被轻易带走,或许连云妡,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今日云钦逃走看似落于险地,其实是在等一个能让云家更上一层楼的契机。
而如今,对他这个侄儿来说,云言自己便是这个契机。
云言仰面看去,看到的只有四方殿墙。
也罢,他的心早就如同这四方殿墙走进了绝路,既然注定败局,成全他又如何。
云钦夜袭燕陵王宫强行救走天阙刺客後便不知所踪。
云家家主曾前去阻止,但却不知为何被云钦一剑穿心而就此殒命。
这是襄临王所放出的消息。
云钦带着刺客逃走不知所踪,云家被控,燕国内乱四面楚歌,百姓们人心惶惶,不知一向风光霁月,济世安民的云钦公子为何如此?
虔国来犯,宋来将军不敌。
襄临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到半日王宫里又放出新消息,称云言乃是急症所暴毙,之前种种不过是误会。
至于劫走刺客一事,只要云钦肯回来住持大局,可以不计较他的罪责。
而云钦却只如销声匿迹了一般,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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