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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干什麽?”
无数身影飞身落于城墙之上,黑压压一片,如成群的暗鸦一般,乌鸦自古以来便预示死亡,预示不详,犹如天阙的声名。
如今出现,必然也不是什麽好事。
惊雷滚滚,淮庚王的马儿嘶鸣一声,马蹄来回踱步极其不安。
淮庚王伸手安抚焦躁的马儿,开口问身旁的副将:“天阙势力不属于任何一国,为何忽然会出现帮助燕国?”
副将道:“臣也不清楚,但听闻天阙易主已有三月,恐怕这是那位新任阙主的意思。”
十四年前,淮庚王曾与天阙之人交过手。
这些人各个如鬼魅,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而且出手狠辣,是极为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若今日真铁了心要帮助燕国守城,用以一换十的换命打法,他的这些兵将也讨不到好处。
淮庚王看着城墙之上的天阙之人,出声利诱。
“何必每日都在刀口上舔血呢,孤乃虔国淮庚王,是个惜才之人,能许你们高官厚禄,许你们不必遭受动乱,光明正大的活着,不必现下黑布遮面见不得光的好?”
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
城墙之上,军将和百姓们惶恐道:“不要相信他,他方才对我们说国同样的话,可是下一刻便要屠城!”
有数名阙徒好似心动,竟然飞下了城墙。
……
燕陵云府。
宋玉儿面容上显现惊讶:“天阙的势力竟然这般大?能抗衡淮庚王。”
姜黛意将茶杯里的水倒在宽大的窗台上,茶水缓缓四散溢开,她的眼神似乎能在氤氲的茶水之中看到千里之外的战场。
“挡不住,也没想挡。”
宋玉儿不解:“那是去送死?”
姜黛意道:“擒贼先擒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敢攻城,那我的人便敢主攻淮庚王,阙徒身法诡谲,于万千军将之间取主帅首级,并不是什麽难事。”
宋玉儿问姜黛意:“你要让你的人杀了淮庚王吗?还是?”
雪色落在姜黛意柔碎的额发上,眼睫上,她的笑容与嗓音,浅淡而坚韧。
“退。”
“便相安无事。”
宋玉儿顺着姜黛意的眼神,一起看向台上的那滩茶水,水中浸着无数茶叶,一个一个随着水渍缓缓流走,如一个个暗鸦一般。
天阙刺客目标明确,眼里唯有淮庚王。
淮庚王原本还赞赏某些阙徒的顺势而为,但在下一刻却惊慌道:“识时务者……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接二连三的阙徒飞下城墙,身形破空而行,普通兵将连他们的衣角都摸不着,他们却已经无限逼近淮庚王。
城墙之上尚未下去的阙徒,忽而合声开口,声震云霄。
“退。”
“退!”
“退!!”
淮庚王也不是蠢人,自然看清了当下的局势,好个滴水不漏的圈套,好个云钦和宋来,好个天阙新任阙主!
竟然胆敢勾结起来,那边调走半数大军回控燕陵王城动乱,再放出消息勾他前来,利用他,一边抗住他的进攻,一边利用他洗白天阙。
“云钦公子。”淮庚王眼底凶色毕露,这笔账,他记下了。
淮庚王危亡之际,前边攻城的兵将自然不能集中精力,虔国败势已显。
燕国大军与百姓士气大涨,一同高喊,虔国大军终于还是顾忌淮庚王的性命,退至十里之外。
方才飞身下去的阙徒守了半晌,见敌人确已不再纠缠,转身从百姓们打开的城门走进去。
都言瑞雪才是吉兆,可如今即使是饕风虐雪,他们也终于踏着风霜,走出新的一条似锦之路。
命不由己,行不由路,历来都是懦弱者的借口,上位者的蛊惑,得利者的欺骗。
他们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他们不懂这个世界为什麽会如此凋零,但现下看来,境况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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