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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景初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被骂得狗血淋头,”叶淮之站起身来,带着慵懒和漫不经心,“他怕你被我吓到。”
时景初呐呐道:“我才没有被你吓到过。”
叶淮之眉梢微挑:“是谁昨天做了噩梦?”
“我没有!”时景初不服气,对上男人的眼神又弱了声音,“我是被脑补的死人吓到的。”他说着还有些委屈:“他昨天还一直追我,七窍流血血肉横飞的,可吓人了。”
闻言叶淮之终于笑出了声,锋利的眉眼被窗外的阳光染上金色,莫名添上了几分柔和温暖,时景初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因为是背着光,男人便更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随性笑着的样子带着匪气:“那下次做梦记得带上我给你出气,再杀一次就不敢吓你了。”
我倒是想带啊!梦又不受我控制,时景初想顶嘴,可看着男人此时的模样,不知为何却又将话吞了回去。
于是他们就这么一人在榻上坐着,一人站在旁边,都是眉眼含笑,安神香仍在兀自燃烧,丝丝缕缕缠绕而上。
而身后和风习习,晨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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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暴露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
其实宫里死人倒是常事,实在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可架不住昨日恰逢皇帝生辰,敢在这种大喜日子见血,死的还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可不就是兴师动众吗。
“圣上恕罪!”夏承运跪在地上,不住磕着头,“老奴昨日就发现小庆子不见了,可也没多想,谁知”
顾清晏将手中杯盏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难看无比:“给朕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大理寺少卿便连忙赶到现场,夏承运把与此事有关的侍女太监全都召集到一起,挨个问询。
仵作仔细检查了尸体,得出结论:“死亡时间大概在酉时到寅时之间,只有脖颈上一道致命伤,毙命后抛尸河中。死者身上有泥土和挣扎的痕迹,对了,这是从死者指缝找到的东西。”
——混着脏物和血污,丝缕之状的布料被呈在托盘之上。
夏承运立刻便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怕出错还上手查验了一番,终于确认:“蓝色的,是太监服。”
闻言大理寺少卿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开口问道“所以暂时推测凶手也是个太监?”
院中站着的太监们本就战战兢兢,闻言更是宛若惊弓之鸟,就差直接跪地求饶了。
夏承运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也说不上来。
大理寺少卿就要命令侍卫们上前查验,最后一次厉声逼问道:“本官再最后奉劝一句,劝凶手不要再心存侥幸,被审出来便是罪加一等,若有人能提供线索也算立功,本官会在呈上卷宗的时候提起你的功劳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话音刚落便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就当夏承运等得不耐烦想要强行查验时,终于有道声音响起了。
“奴才有怀疑的人!”这出列的太监瘦得活像个麻秆,面色涨红,指着另一个太监喊道,“就是他!”
被指认的太监顿时冷汗涟涟,抢地呼天道:“奴才冤枉啊!”
“你和小庆子本来就不对付,昨日发生了口角,半夜一个人出去,慌慌张张地回来,问你怎么了也不说,不是你是谁?”
话音未落,便有其他太监纷纷附和——
“对,你昨天夜里的确出去过。”
“之前你还说过小庆子老给你使绊子,恨不得想杀了他!”
“好像就是有这回事,你倒是交代昨晚干了什么?”
诸多声音吵吵嚷嚷,夏承运板着脸吼道:“都肃静!”等院中又回归安静,才又朝着那太监问道:“既然你喊冤,倒是说说冤枉了什么?”
这太监面如死灰,几乎是屁滚尿流了,只不住地磕着头,直到洇出血迹也不罢休,不断叫着冤枉,却始终不肯说为什么。
大理寺少卿皱眉,吩咐侍卫道:“先下牢狱,随后审问。”
眼看侍卫越逼越近,这太监终于撑不住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我昨夜的确出去过,可真的没有见过小庆子啊。我,我是,”他话说得结结巴巴,心一横终于开口道,“我有罪,我对侍女秋月心怀不轨,想跟她结成对食,可她就是不答应!昨晚又在宴会上偷喝了酒,便跟上去想要强迫了她。”
大理寺卿凛声呵斥道:“好啊,原来是罪加一等。”
这太监额头血肉模糊:“是奴才鬼迷心窍,可最后也没有得逞啊!奴才是真的没有见过小庆子,望大人明察!”
夏承运开口道:“将这个秋月带上来。”
一个面容姣好的侍女走上前,看着那太监的眼神含着恨意,却开口否认道:“奴婢昨晚没有见过她,同室的人都可以作证,奴婢昨夜从来没有出去过。”
就在这时,负责去那太监房中搜查的侍卫也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件太监服。
大理寺少卿抖开一看,果然满是血迹,袖口破损,正好能与死者指缝的布料对上。
“即可捉拿,有关人员一律带走!”
“是!”
那太监涕泗横流,还在嚎啕叫着冤枉,被堵住嘴强行拖着下去,身下带出一片水迹——竟是直接被吓得尿了。
夏承运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小庆子的身上盖着白布,面色青黑,仍旧睁着眼。
——几日之后,顾清晏拿到了大理寺呈上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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