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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刚才那样的罐子还有七八个,她按照相同的步骤又收集了七八万黄金液体後甩了甩酸疼的胳膊,转身走出去,扬声道:“来人!”
身披黑甲的士卒出现,“宋医师请吩咐。”
宋静控制住自己下意识想後退的腿,强装淡定道:“我要的死囚准备好了吗?”
啊!不管看到玄甲卫多少次,她都不会习惯!
让拱卫帝王的玄甲卫来看大门,她何德何能啊!
不愧是仙人,随口一提的东西,连陛下都这麽重视!要不是抱上了大腿,她哪里会有今日。
感谢仙人!赞美仙人!
等会儿去给她上三炷香!
日常感谢完仙人之後,宋静又绷起来,吩咐道:“带到隔壁的试药房,别往这里来,免得污了我的实验室。”
玄甲卫的速度很快,不到小半刻钟就把事情办妥了。
宋静靠近那个死囚,他伤得不算重,但此时整个人却异常虚弱,经过清理的身体依旧散发着恶臭,来自他左手隔壁上那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伤口了,整条胳膊流出又黄又黏又臭的脓液,不出意外,他会在这条胳膊烂完之前因为高烧死去。
旁边还有几个人比他伤得轻一些,每个人都是相似的伤,只是恶化情况不同,是她根据培训班所授的对照组琢磨出来的,用以检验药效。
宋静取了一份黄金液体过来,仙人说这叫大蒜素,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便姑且叫它金蒜液。
课上说大蒜素的用量是几克,她也没有那样准确的计量方法,就用实验室内的小勺子舀了半勺子,兑入煮沸过放凉的水中,用同样的大小的杯子装了,每两个时辰给他们喂一次。
谁能活下来,就是能治什麽程度的伤势恶化。
为了尽可能排除个体身体素质的干扰,她另外又拿了两三碗,让玄甲卫去给其他死囚试用。
大秦律法严格,行刑的人手法很好,做出几十个差不多的伤势轻而易举。
几天後,伤得最重的一批人死了,但伤势最轻的两批人已经退烧,开始能跑能跳。
又过了几天,伤势第二重的人死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活了下来。
试用结果递上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奇迹。
王贲抓着那薄薄的几张纸,现场表演了一个猛男落泪。
“若攻打六国之时有此等神药,我大秦士卒如何会折损如此之多!”
战场上的人死亡最多的不是正面战场,而是战後的伤口感染。
许多士兵还会将兵器泡在金汁中或是故意让武器生锈,这样的兵器砍到人,只要砍出一个伤口,就有很大可能造成伤口感染,致人死亡。
此等军中神药,出现的原因竟然不是为了士兵,而是遏制清除瘟疫。
当真是,造化弄人。
“陛下,臣请将此药在纳入军用物资!”王贲将数据表往身旁人手里一塞,第一时间给军队拉好处。
站在他身後的武将们也立刻跟上,“臣请神药入军资!”
谁手下还没点兵了,总有用到的时候,先扒拉到碗里再说。
太医署的顶头上司奉常立刻跳出来:“此物当入太医署,由衆医师制作保管,若有需要,再另行分配。”
嬴政坐在御座上,眼睑垂落的阴影让他显得格外莫测,“此事以後再议。”
“太医署派人学习制作方法,此行带上宋静,以控制瘟疫为第一目标。”
“治粟内史。”
“臣在。”
“清点库中所有大蒜,押运砀郡。”
“是。”
“着均输令丞配合,沿路各郡县将大蒜收集,一同运送至砀郡。”
“是。”
“王贲,砀郡之行由你总管。”
“是。”
咸阳城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救灾物资。
几百里外的砀郡也不平静。
扶苏连夜策马出了山寨,他甚至都没有去隔离的村子,直接来到昌邑城外,凭借长公子的身份和始皇随身玉佩叩开城门,一路长驱直入找到了昌邑县令。
昌邑县令出身儒家,与他衆多老师之一的淳于越乃是同门师兄弟,其人温厚仁爱,虽有些迂腐固执,却绝不会做放任灾情丶隐瞒不报的事。
扶苏见到他的第一面,未等他行礼,就先声夺人,“仙人亲至昌邑,已传授医治之法,速速调集人手,守好各关卡,莫让流亡之人肆意传播疫病。”
代表始皇长子身份的身份令牌,和刻着皇帝名讳的玉佩一齐悬于县令眼前,让他下意识就低头领命。
“另,召集县中所有医师,前往仙人处学习救治之法,不可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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