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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辞盈想要做出改变。
从结交荣安公主一事上,多多少少能看出兄长的野心。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正想说出陶术不日将上门提亲时,不远处的江氏府邸便已像一只伏地的巨兽,无声浮现在夜色中。
这个时节的紫藤快开败了。
繁盛过后,飘散着一股混着泥腥的腐败难闻气味。
还未走近就看到石狮子旁那道身影。
听到动静,江宾也不回头,继续旁若无人拨弄着狮口中的石珠。
直到两人分别,临走前辞盈如有所感,转身看了一眼。
不巧撞上他直勾勾的视线。
“五姐姐。”
江宾招了招手,面对她完全没有在江聿跟前的沉默寡言。
两人接触的最少。
辞盈却不敢轻易过去。这是江韬的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江宾又和他很像……
“什么了?”
“我听人说,阿兄是先夫人与别的男人生下后,带进我们江氏的儿子。”江宾一双眼珠子又黑又大,语气里带着孩童的好奇与天真,“那和你还算不算是兄妹?”
说她可以。
但说她兄长不行。
辞盈抿了抿唇,罕见沉下脸,“反正和你不算。”
“为什么?”
她很认真地告诉对方,“因为你是小杂种。”
与所受训诫相背离,这是个此前绝无可能在她口中出现的词。但以往在其他人嘴里听了无数次,冷箭般尽数奔着江聿去。
饶是再蠢,鹦鹉学舌也该学会了。
“你胡说!”
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思藏不住太深,一激就原形毕露了。江宾指着方才江聿离去的方向,怒声,“明明他才是!所有人都说他才是那个杂种!而我是父亲亲生的!!”
“所以你是大杂种亲生的小杂种。”
显然没想好这一茬要怎么回,对方嚎啕大哭着跑开了。
辞盈也不怕余氏找上门算账。
她如今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心境反倒比之前开阔不少。毕竟都与兄长一效鸳梦了。
再坏难道还能坏的过这个?
回到院中,那张皱成一团的平安符终于被拿了出来,上面的褶皱被细细捋平,凝视片刻后,辞盈终是轻叹一口气,将东西锁进木匣深处。
不得不说,她与江聿确实足够了解彼此。
既然有法子可以救对方。
那不管怎样,只要能做到,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注春一进来,便见两侧的水青帐幔放了下来,流苏长穗微微荡漾,末端玉珠在月芒下泛着柔光。
帐内那抹嬿婉倩影已然陷入沉梦,只余一截莹白皓腕垂落在边沿。
几日未曾真正合眼。
注春不敢打扰,将她那截纤腕捞了回去,吹灭灯盏后,轻手轻脚阖门退出。
夜半阒然无声。
白雾腾起飘散间,一道颀长身影伴随如水月华,仿佛初聚人形的鬼仙,静静躺在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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