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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本就亲近。
在有了更近一层的关系后,这些亲近便如隔靴搔痒,始终难以企及他想要的高度。
额心轻抵在少女柔软的脸颊,感受着皮肉相贴处源源不断的暖意,江聿腰背微弓,薄衣之下透出嶙峋的肩骨轮廓。
不够。
还不够。
所谓的澹泊寡欲不堪一击。
疼惜、亏欠、爱护……诸多复杂情感堆叠盛放,浓烈到此生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是他贪得无厌,亦是他欲壑难填。
从寝居出来,正值月落梧桐枝。
青墙之下司马奂正为马儿梳理鬓毛,辫间的红绳鲜艳明媚。见青年两袖雪白,不染一尘地提灯从廊庑幽行而过,手中动作不由顿了下。
随后念道。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
江聿胸中万卷,如何听不出其中深意。
这是一讽刺齐襄公与其妹文姜的诗作。
他停住脚步,目色淡漠望来。月光清疏如覆薄霜,将其身形模糊成虚实难辨,如精怪鬼魅之流,似极了诗歌里徘徊不去,皮毛冷莹莹的白狐。
司马奂并不退却,“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江辞盈的亲事不成,少说也有一半出自他的手笔。
方樾等人求娶未遂,也是这个原因。
这位素有君子之名、行雅正之道的郎君,私下对自己的妹妹怀有不轨心思。
根本不可能让她顺利出嫁。
没有兄长会在妹妹房中留至三更半夜。
若说先前还持保留意见,毕竟这对兄妹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视道德礼法于无物的性子。
但亲眼目睹江聿种种逾越行为后,司马奂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自幼长在关外。
异域横僿不文,尚且处在野蛮未开化的阶段。弟承兄妻、子夺父姬皆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本来不该反应这么大的可这是千疮百孔大厦将倾的大魏,江聿是他们押宝的储君人选。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他郑重道,“还望殿下克己。”
新君要经历多少腥风血雨,韦氏和太后皆非善茬,若德行有亏,不检于行,必定群起而攻之。
这样的道理,江聿不会不明白。
正因他再清明不过,知而故犯放任自流,才令人后背生寒。
青年身形半隐在阴影里,“这话是公主让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说的?”
“是我自己。”
司马奂坦言,“再者,五女郎性子怯弱,殿下如此行径,怕是会吓到她。”
再想到不久前,还依恋投入对方怀中的少女,他甚至都有些可怜起辞盈了。
一衣之隔下,她可知自己兄长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她并不怯弱。”江聿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私欲,只驳了这么一句,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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