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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目戾气的阖了下眼皮,愤而将手边的镇尺砸了出去,胸膛起伏不定。
“滚出去。”
里面发泄一番逐渐平复下来,长一受命进来,瞧见堂前尚有燃尽的灰烬,徒留两根熏黑的圆柱。
彭左珰沉着张脸,阴冷又狠辣下令:“将知道这些的人都灭口,丑婆就是丑婆,邓衿早就死在了彭府。”
指了指唯一完好的那幅画,彭左珰泄力似的出去,看着有些颓伤。
“将邓姨娘院里那幅画给老头子送过去。”
午後的院里静谧,因易环午睡的缘故,院里仆婢尽量不做事怕扰醒了主子。
易环恍惚间感受到不安,猛地睁开眼,惊吓道:“阿,你是谁?”
来人黑巾蒙面,粗大手掌里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闭嘴,老实点,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好,我闭嘴。”
易环被他架着出去,又有一人越墙而来,同样的大刀沾有鲜血,斜跨布条里绑着的一圆润鼓囊的玩意,碰撞间还有瓷器的声音。
“拿到东西了?”
“嗯,彭贼业已赶往这边。”
易环感受到身後人的怒意,他愤恨道:“你我兄弟今日定叫狗贼伤痛,好教他体会到什麽叫剖心之殇。”
“彭贼!止步!”
彭左珰观摩着两人距离,伸手命其他人静观其变,道:“你们想要什麽?钱财,利禄,本王都满足。”
那人狞笑一声,不善道:“我们想见识下你的选择。四弟,你来说。”
“摄政王殿下,谁人都知道你有一生母扈氏,现在左边是亡母安魂,右边是你最心爱的妻,我们都很期待你做个选择呢。”
彭左珰了然,原来是两个穷途末路之徒,胆敢摸到府上行要挟之事,自觉活太长了吧。
“阿环,你别怕。”
行三的黑衣人不许他犹豫,贴近刀身逼问:“逆贼,你再不选,这女人要杀,骨灰也要扬。”
“好,本王选。”
彭左珰左手拿着弓背後,借着错位右手搭上长一背篓里的羽箭,边握边说:“本王选易环,你们将人放了,那小瓮随你们处置。”
“哈哈,三哥你听见了吗?不愧是乱臣贼子,舍母救妻,不重孝道,不尊圣君,该遭天谴!”
三哥作势扬起刀就要杀易环,彭左珰快准的射出一箭,大刀落地之後,额心刺了根羽箭的脑袋正汩汩流血。
“三哥!”
只剩他一个人,小四怒骂一声,双手抱着骨灰盒就要砸向地面。
彭左珰又射出一箭,那人一击毙命,青瓮掉在空中,易环易环脑中的思考竟闪过一丝慢动作,身体比决定还要快的奔上前。
“嘶。”
手肘膝盖处的衣衫撞出血洞,易环双手抱着骨灰,身体四处传来火辣又痛麻的疼。
“夫人,您快起来?您没事吧?”云湖扶起易环,小心的查看她的情况。
“呀,您受伤了?”
彭左珰把控着局面,“人处理了,去叫医士过来。”
走近了,彭左珰奇怪的看了眼被人扶起来的易环,没想到她会拼着自己受伤保住了扈氏的骨灰。
“你?”
“是为了已逝之人,和你无关。”
“阿环之情,我替母亲谢过阿环。”彭左珰边说边弯腰,一副谦卑讨好模样。
易环不承他的情,道:“若是你的骨灰,扬了碎了我反而会拍手叫好。”
彭左珰故意混淆她意思,打诨道:“百年後你我合烧,我们还分什麽你我。”
等得伤口上好了药,彭左珰带她将扈氏骨灰归位,府内的祠堂,暗格里正是放骨灰的地方。
易环坐在蒲垫上等着,背对着彭家的列祖列宗。
彭左珰忙完回身,长谈的架势道:“至于老头子他们的事,今日恰好,我同你讲讲。”
“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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