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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认识的第一天,她就给陈安楠演奏了首摇滚乐经典作,节奏亢奋,情绪激昂,吓得陈安楠坐在小凳子上,指甲都快抠断了,不知道要怎么相处才好。
不过很快,陈安楠就发现葛曼曼也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陈安楠的高中同桌一直是女孩子,他听说过好多女孩子之间的事儿,那些好的坏的,碎的,明亮的,跃动的心事组成一个个小音符,在藏匿的悸动中,交织出一段青春的旋律。
陈安楠的敏感细腻让他成为了一本摊开的纯白无字书,静悄悄的收纳了女孩子们青涩的心事。
葛曼曼应该也是在谈恋爱,这几天里陈安楠时常能看见她在给别人打电话,她说话时会有女孩子们在谈恋爱时才有的黏腻腻的声音,以及平常完全没有的“啊呀哇”等语气词。
葛曼曼也不太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她可以说是有点孤僻的,空闲下来的时候,她更愿意自己坐在一处,拿手机认真看东西,耳朵上戴着耳机。
当然,她也不大和陈安楠说话,两个人除了讨论怎么分配表演的事情,其余时候几乎没有交流。
打破他们之间关系的是个很偶然的事情。
那天,陈安楠接到老师的电话,让他去楼下集合,在这之前老师已经拨了好几通电话给他了,陈安楠回电的时候晚了二十分钟。
他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偏电梯慢吞吞的,在顶楼一层层的停驻,陈安楠觉得实在太慢,干脆直接找到应急通道,决定从楼梯下去。
晚上九点,楼梯间里光线昏暗,陈安楠吭哧吭哧地摸着扶手一路小跑,等跑下两层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下一层传上来,很怪,啧了水的声音里含混着点喘息声。
陈安楠脚步顿下来,他揣着点好奇心,慢慢地探出半个脑袋朝楼下看去。
陈安楠的天要塌了。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蛋跟火烧过一样红扑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用力眨了下。
他做梦也想不到,葛曼曼正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和一个女孩子接吻。
陈安楠立刻把自己的眼睛捂住,差点就地躺倒——
这个世界真是太太太可怕啦!
陈安楠也不敢走楼梯道了,噔噔噔一口气跑回楼层,拼命的按着电梯按钮,把那按钮戳得啪啪响,旁边等电梯的人看他一眼,好心说:“要是很急的话,还是走楼梯道吧。”
陈安楠脑子里登时又飘过刚刚的场面,他羞红了脸,亲的明明不是他,但他就是羞得恨不能钻地缝里,把脑袋快埋到第二颗扣子上了。
真是太叫人难为情了!
以至于老师后来说得什么,陈安楠一句话也没能听进去,脑子里跟放默片似的,一闭眼都是那场景,太香艳了,他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洗漱完往床上一滚,拿被子把自己蒙的很紧。
他都不知道明天要怎么见葛曼曼了。
陈安楠在被窝里把手机摸出来,从好友列表里翻出聊天小群,在里面发信息。
陈安楠:【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有事要说!】
谢溪:【离我下把游戏还有五分钟,准你上奏。】
何瀚铭:【等我做完题再来,你们先说。】
陈安楠:【说出来吓死你们,我搭档竟然是同性恋!!】
谢溪:【我靠你咋知道的?你看到了?】
陈安楠:【我在楼梯道看到她跟一个女孩子亲嘴了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
谢溪:【我去这么牛逼,不愧是搞艺术的啊!】
陈安楠:【这跟搞艺术的有什么关系?】
何瀚铭:【很奇怪吗?我一直认为你们搞艺术的就是这样的。】
陈安楠:【!!!】
何瀚铭:【难道你觉得你跟你哥很正常吗?】
陈安楠:【???哪儿不正常了?】
何瀚铭:【谢溪,你有哥你说】
谢溪:【反正我从小跟我哥一起长大,我做春梦从来不会梦到他。】
何瀚铭:【我跟我姐也早就分得很开了,新中国没有奴隶,但是我姐有。】
陈安楠躺在床上被这俩人的话逗得乐呵呵的:【你们肯定是嫉妒我不用当奴仆!】
谢溪:【孩子,没事多吃点脑白金补补。】
陈安楠发了个愤怒的表情包过去,但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复,他估计谢溪打游戏去了,何瀚铭应该是又继续钻研学习了。
陈安楠觉得他们这种一心扑在学习上的人真的很可怕。
不过,他也知道何瀚铭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在何瀚铭眼里,学习就是唯一的出路,陈安楠还帮他借过几回哥哥留下来的复习资料。
小群消停了,那种无处安放的兴奋和好奇也在嘻嘻哈哈中消磨完了,陈安楠翻到家人那一栏里,看见哥哥的头像是亮着的。
陆清远的头像一直是棉花糖,小狗趴在花圃边,毛茸茸的毛在阳光下被渡上层金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镜头,有点像在笑。
他从注册qq的时候就是这个,这么多年来也没换过,他本身就不常上线,一般朋友找他都是发短信或者call电话。
陈安楠点进哥哥的聊天框,打下几个字:【我想你啦。】
发完,脑子里蓦地想起谢溪他们说过的话,他仔细审视了下这三字,莫名羞耻起来,明明以前经常说也不觉得有什么,怎么这会儿被人家一说反而变了味儿呢!
“我想你啦”给删除,陈安楠重新啪嗒啪嗒地打下:【吃晚饭了吗?】
打完,又删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肯定早就吃过了,这么发显得太刻意了,跟没话找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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