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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京双手撑在脑後,漫不经心“嗯”了声。
窗外的月光爬满墙,花架上一盆吊兰开得极其旺盛,一节一节垂落下来,梁远京视线一寸一寸落下去,回忆起以前的很多时光。
听到她喜欢别人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嫉妒。
包括那天试探问她喜不喜欢他,其实也只是对自己的叩问。
後知後觉的情感如鱼线一样漂浮上来,鈎起一座潜伏已久的巨大冰山。
那些被忽略的情绪,此时此刻,都像爱一样生根发芽浮出水面。
梁远京忽然站起来,拎起外套就要出门。
赵政年跟在他後面大喊:“阿京,快十点了,你要去哪里?”
梁远京头也不回说:“我要去找她。”
*
晚上十点,陶舒然躲在卫生间里偷偷哭了两回。
还有一个多小时宿舍就要熄灯,她看向镜子里双目发红的自己,低下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差不多五分钟後,她推开门走出去。
因为和罗秋雅的不愉快,整个宿舍陷入一种死一样沉寂的氛围。
没有人敢主动开口说话,总感觉有什麽要一触即发。
陶舒然坐在座位上,深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戴上耳机听歌,隔壁的谭悦怡慢慢伸出手,递给她一把糖果。
谭悦怡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说:“然然,宿舍楼下好像有人。”
她说的很隐晦,但陶舒然还是立刻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垂下睫毛,“嗯”了声,没说多馀的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过了五分钟,一条消息弹出来。
「梁远京」:下来。
「伴月星」:要说的话,昨天电话里就已经说很清楚了。
「梁远京」:我是偷溜出来的,不想我被发现明天关紧闭,就早点下来。
「梁远京」:只是想在今天结束之前见你一面,没别的。
看完他的信息,陶舒然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
她慢慢站起来,穿了件外套,拿起桌面上的东西走下去。
不远处,梁远京撑着一辆蓝色单车,牛仔外套勾勒出劲窄腰身,略随意的站姿,视线正懒散地往前面望。
几乎是陶舒然出现的那一霎那,他的目光就已经看向她。
陶舒然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低着头硬着头皮走过去。
风吹过裤腿灌进去,让人一阵一阵的发冷。
还没等她开口,梁远京主动擡了擡下巴说,“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
陶舒然深深咬住下唇。
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手机的东西递给他。
梁远京瞥了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也没伸手接。
问她:“什麽意思?”
“结束的意思。”
陶舒然低着头一字一句说:“我查了一下,你这个打火机挺贵的,放在我这里不太合适。”
“陶舒然,你看着我说,你什麽意思。”
陶舒然慢慢擡起头,一擡头暴露出她苍白憔悴的脸,一双掩盖不住疲惫的眼睛,她不再明媚动人,因为这段感情受到的伤害明明白白展露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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