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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上次秋招的酒局。
“哎哟,这大小夥子的,喝点酒怎麽了!”一旁的秦显成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声叫来服务员,“服务员,给我们这桌加一箱啤酒!记我账上!”
服务员很快拎着一箱酒进来,秦显成热络地起身,张罗着要给在场的男编辑们都满上,笑道:“女士们就喝饮料好啦……至于池锦嘛,来来,你也必须来点!”
池锦摆摆手:“我不会喝酒。”
“哎哟——”秦显成和池锦关系近,自然知道她的酒量,“快让哥见识一下。”
“不行不行。”池锦害怕半推半就地喝酒,打乱自己的戒酒计划,连忙起身主动朝陈以声敬酒,“陈主编,我敬您。”
“好吧好吧,饶过你们这些女同志了。来来,声哥声哥,喝酒——”
陈以声擡手挡住茶杯:“还要开车呢。你们喝。”
“叫个代驾就好嘛。”郭鑫起哄道。
陈以声也赶紧顺着池锦的台阶下:“来。池锦。”
两人已经碰杯,几个男编辑坐下,识趣地不再劝酒。
“池锦。”
他开口,声音不高,但在那一小片区域忽然安静下来的瞬间,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用任何亲昵的称呼,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修饰,只是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这段时间辛苦了。”他继续说着,语气平稳克制,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标准措辞,“改革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非常官方,非常得体,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可是,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没有一瞬离开她。那举起的酒杯,无声丶隐晦,无法言说,不可触碰,只能在这推杯换盏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传递着酸涩的情谊。
“谢谢陈主编,我会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努力想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觉得嘴角僵硬。
两人的酒杯在空中短暂地丶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周遭是热闹的包间,身前是无法逾越的上下级关系,所有心照不宣的过去和晦暗不明的未来,仿佛都凝聚在这一杯之下。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多馀的表情,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然後侧身,自然地转向已经倒满啤酒的秦显成。
池锦也缓缓坐下,心脏却如擂鼓般跳动。手里的果汁杯壁沁着冰凉的水珠,她却觉得被灼烫了指尖。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不知怎地转到了几个年轻编辑的婚恋状况上,竟惊奇地发现几乎清一色单身。秦显成和金尧佳坐得老远,当然,神情明显不自然的只有秦显成一个。
“佳佳编辑这麽漂亮,居然没有男朋友?”
段兴澈之前提过一嘴,金尧佳应该并非是单身状态。
“没有呢。等赵哥给我介绍一个。”她笑颜如花,应对自如。
池锦碰了碰身边的小段,压低声音:“对了,上次说一半忘了,我把我室友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小段喝了点啤酒,脸上已泛起薄红,闻言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师父,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
“也行,她这个周末刚好也忙着。”
“那小池编辑呢?”话题忽然抛到她这里,“有没有正在发展的对象?”
她用眼角的馀光瞥见陈以声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有的。”
有的?你有吗池锦你就说有的?
或许潜意识里,她和陈以声之前维持“已婚”人设一样,只是不想让同事过多窥探和介入自己的私人领域。
“赵哥,我没有,给我介绍个呗!”秦显成大声嚷嚷,成功把焦点引到自己身上,“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咱们公司也不搞个联谊,圈子窄得很哪!”
赵哥笑了笑,两个人碰了杯酒:“你小子交际草一个,还有追不到手的漂亮姑娘?你们啊,都赶紧学学江编辑,早点成家,以绝後患啊!”
衆人笑起来,笑声过後又闲聊几句。天色已晚,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段兴澈果不其然又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勾着秦显成的肩膀,秦哥秦哥一声接着一声叫,秦显成无奈地拍着他:“好啦好啦,以後再也不叫你喝酒了。”
喝了酒的男编辑们聚在饭店门口等代驾。饭店位于市中心,代驾来得很快,一个接一个地将人和车接走。
秦显成的代驾不久後也到了,他指着段兴澈对陈以声说:“声哥,要不麻烦您给小段送回去吧。我这也不方便。”
“好。”陈以声扶过软绵绵的段兴澈。
小段醉眼朦胧,努力聚焦看清接住自己的人是谁。当陈以声那张没什麽表情的俊脸映入眼帘时,他像是被吓到了,皱起眉头,口齿不清地嘟囔:“怎麽是活阎王来接我……哎呀,最近可把我和我师父累惨了……天天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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