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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紧紧扣着她的後颈,不容她退缩半分,另一只手仍下意识地护在她身侧,防止她被方向盘硌到。这个吻里充满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多年的隐忍,被看穿後的无措,骤然降临的狂喜,以及失而复得的珍重。
唇齿交缠,呼吸灼热地交融。奖杯不知何时滑落到了脚垫上,发出一声闷响,却无人顾及。他吻得那麽深,那麽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要弥补那些错失的漫长时光。
池锦最初的生涩和惊讶,很快便融化在他汹涌的情感洪流中。她笨拙地回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西装面料,揉皱了一片平整。氧气变得稀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感官的极致体验——他唇舌的温度,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手臂强韧的力量,以及那要将彼此吞噬的浓烈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缓缓结束。
陈以声微微撤离了她的唇,额头却仍抵着她,呼吸沉重而滚烫,拂过她湿润红肿的唇瓣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暧昧不清。他的眼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後面的那双眼睛,褪去了所有冷静自持的僞装,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和几乎要溢出的丶滚烫的情感。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丶毫无保留地看清她。
池锦的脸颊绯红,眼眸里水光潋滟,微微喘着气,同样回望着他。不需要任何言语,那个吻,已经说明了一切。
沉默在车内蔓延,却不再是之前的尴尬与压抑,而是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甜腻。
陈以声擡起手,指腹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你今天怎麽戴眼镜了?”
“你今天还要拒绝我吗?”
两人同时说。
陈以声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喉结滚动,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一点难得的丶近乎慵懒的戏谑:“要帮我把眼镜摘下来吗?”
池锦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擡起手,指尖轻触到他的太阳xue和微热的皮肤,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副碍事的眼镜。就在眼镜离开的瞬间,他灼热的吻又一次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比上一次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深入,几乎没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间隙。
窗外有车灯扫过,池锦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公司楼下的车库,抵了抵他的胸膛:“别在这里……”
她声音又轻又软,陈以声更想使坏,故意按了两下喇叭。
突兀的“嘀嘀”声在安静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响亮,惊得池锦倒吸一口气,又羞又急,嗔怪地瞪他:“你……”
他凝视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嗔怒的眼眸,看了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温柔丶却也带着巨大如释重负的弧度。那笑容,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礼貌而疏离的浅笑,而是真正从眼底深处漾开,温暖丶真实,甚至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得意。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收紧了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这个拥抱,不同于台上那个震惊之下的失控,也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工作场合的礼节性接触。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丶恋人之间的拥抱。紧密,温暖,安心,充满了无声的承诺与确认。
池锦将脸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胸腔传来的有力心跳,鼻尖全是她早已熟悉却此刻才觉出亲昵的气息。
安静的拥抱持续了片刻,池锦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有点渴。”
“後备箱有水,我去拿。”陈以声松开她,声音温柔。
池锦跟着他推门下车。车库的空气带着凉意,让她脸上的热度稍稍消退。她看着他打开後备箱,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个行李箱。
她这才猛地意识到——他显然是舟车劳顿,刚下飞机没多久,恐怕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了典礼现场。此刻他最需要的应该是休息。
“天呐。”池锦顿时心生愧疚和心疼,“我知道你为什麽要戴眼镜了。是不是休息得不够,头晕有点看不清东西?”
陈以声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自己也开了一瓶,喝了几口。然後,他探身从後备箱深处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池锦:“给你的,伴手礼。”
池锦惊讶地接过盒子,大小和重量像是首饰类的东西。但她此刻更关心他的状态:“你先说你现在感觉怎麽样?舒不舒服?先回答,我再打开。”
陈以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张开手臂再次用力地抱住了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把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蹭了蹭,声音带着一点疲惫的沙哑,又有点撒娇的意味:“不需要休息,但是需要补充能量。”
“那我请你吃午饭!”池锦立刻说,语气带着一丝豪气,“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绩效奖金有多高!”
陈以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嗯嗯”声,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近乎贪恋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和气息:“让我再靠一会儿就好。”
“不行……”池锦小声抗议,紧张地瞥向车库出口的方向,“颁奖典礼散场了,公司的人陆陆续续会下来了……”
陈以声却故意耍无赖般不肯松手,急得池锦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腰侧。他被挠得痒了,这才终于低笑着举手投降。
重新坐回副驾驶,池锦几乎整个人都要缩到座位下面去了,直到车子平稳地驶出钟心大厦的地库,汇入车流,开出去至少一公里远,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体。
“跟做贼一样。”
陈以声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过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密地交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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