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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联系方式或许在你看来无关紧要,但这反映的是最基本的工作态度和严谨性!《面孔》的标杆立在那里,不是靠这种粗心大意来维持的!”
池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激光笔,指甲掐进了掌心。她拿捏不好他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小题大做。当下来不及思考,她只好看向江叙欢,期望她能帮忙解释一句。
江叙欢脸上适时地露出些许尴尬和无奈,她微微开口,似乎想打圆场:“陈总编,这个其实……”
“江副主编。”陈以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池编辑的业务汇报,应该由她自己负责到底。你需要补充的是宏观层面的内容,不是替她解释细节疏漏。”
江叙欢立刻噤声,抱歉地看了池锦一眼,垂下了目光。
陈以声重新将视线投向池锦,语气依旧冰冷:“这个专栏的後续跟进,写出详细报告,明天一早发给我。出去吧。”
被提前赶出去了。
池锦只觉得全身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在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种冰冷的麻木。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僵硬地收拾起桌面的文件,低声应了一句:“是。”随即转身,步伐略显凌乱地走出了会议室。
门在她身後关上,隔绝了里面令人窒息的气氛。
她在玻璃窗门外,看到几乎所有编辑都低着头,假装忙碌。
江叙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和谨慎:“陈总编,您别生气,最近有些波动,池锦她可能最近太累了……”
陈以声没有看她,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累不是借口。工作标准不能降。你也出去吧。”
“是。”江叙欢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在背对陈以声的那一刻,她温婉的眼底迅速掠过疑惑——陈以声今天的火气,似乎格外大,针对得也格外明显。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那些流言,真的让他开始避嫌甚至迁怒了?还是……另有原因?
门轻轻合上。
陈以声这才缓缓擡起头,目光锐利如鹰,投向那扇隔绝了外界窥探的门。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极轻的笃笃声。
刚才那出戏,他演得足够逼真,足够冷酷。
门内门外那些竖起的耳朵,应该能如愿以偿地将“陈副总编极其不满池锦工作失误”的消息带回各自的编辑部。
这盆冷水泼下去,至少能暂时浇熄大部分关于“池锦是那个特殊存在”的猜测。
他环顾一圈,低声道:“引以为戒,《秋日来信》的责编来汇报吧。”
不知是因为第一个编辑部表现不佳的迁怒,还是陈以声今日本就心情不好,汇报很快结束了,没有一个编辑笑着走出来。
会议室内的陈以声目光落回电脑屏幕,上面不是报表,而是一份私人调查的摘要邮件。发信时间,是今天凌晨。
邮件内容清晰地指向了流言最初的丶最活跃的几个散播节点,最终都隐约串联向同一个源头——那个平日里总是温婉得体丶对他言语间不乏仰慕丶对池锦也看似颇为关照的副主编,江叙欢。
动机?或许源于他升职後的人员变动,池锦的光速升迁威胁到了她,或许源于女人更敏感的直觉和嫉妒——怀疑他还在《面孔》时就已对池锦有所不同,只是当时无人察觉。而池锦近期的风头正盛,无疑加剧了这种不安和嫉恨。
所以她利用了三年前就偶然得知的信息——陈以声的戒指仅仅是掩人耳目的道具。因此,巧妙扭曲,编织成“婚变出轨”的丑闻,试图一石二鸟,既打击池锦,也可能……是为他可能的离开提前“铺垫”——如果他因为丑闻而离职,那麽空出的位置……
私人调查仅仅锁定了在论坛上散布谣言的匿名人。
不过……
陈以声一直怀疑江叙欢与林总编私下有往来,像现在的林助是安排给陈总编的眼线,从前的陈主编,也正被江叙欢盯着看着,再汇报给林总编。
陈以声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他原本的计划,是平稳交接,安静离开。但现在,有人非要提前把水搅浑,甚至触碰了他的底线。
那就别怪他,在离开之前,顺手清理门户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低沉:“何总,您现在方便吗?关于上次提过的那件事,我可能需要再和您说一下,并且,需要额外处理一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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